“哦?”景德帝挑眉,
“朕听闻建安王送来的女子武艺高强,怎会突然病倒?莫不是...…”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念初洞房花烛夜太过鲁莽,不曾怜香惜玉?”
殿内气氛骤然变得有些紧张而尴尬。
南宫望面上不显,背脊却微微绷直。
一动不动地盯着景德帝。
景德帝讪讪地笑了笑,找补道:
“念初不必紧张,朕不过是在说笑。既如此,朕更要好好看看这位让念初牵挂的美人了!下月初三是德妃的寿辰,宫中设宴,念初务必带她一同赴宴。”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
“臣遵旨。”南宫望低头应下,掩去眼中闪过的冷光,“只是届时她身体未愈,恐怕...…”
“一个月时间,足够她养伤了。”景德帝不容置疑地挥手,“太医署有的是灵丹妙药,念初需要什么尽管去取。”
话已至此,南宫望知道再无回旋余地:“臣代她谢陛下恩典。”
景德帝虽在皇宫大内,却总是对南宫府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对此,南宫望心中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自己府中有宫中的眼线。
宫门外,南宫府的马车早已备好。
南宫望刚踏上车辕,一名侍卫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南宫望眸光一凛,立刻下令:“回府!”
马车疾驰在京城街道上,南宫望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于心底冷笑一声……
呵,他不过才离府半日,就有人沉不住气了。
南宫府里,张院判诊脉后,为青榆开了许多调理的汤药,说是要连服七日。
张院判开的药很苦,就算青榆一向能吃苦,也觉得那药实在是太苦太苦。
但好在南宫望命人备了蜜饯,青榆一用完药,便有侍女将七八盘各色精致的蜜饯呈给她。
青榆先是一愣,后又随便拿了一个冰糖蜜桔递入口中。
而后便又有侍女上前为她宽衣解带。
“姑娘,该午歇了。”
悦然取下青榆发间的簪饰,灵巧地将她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髻,将她扶至床旁,为她盖上被子。
“奴婢等候在外面,姑娘若有吩咐可随时唤人。”
青榆点了点头。
“大人回府了吗?”青榆状似随意地问道。
“回姑娘的话,大人还没有回府,这个时辰…想必是被陛下留在公众饮宴了。”
悦然说罢,便退出了房。
青榆独自一人躺在南宫望那张大大的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素来没有午歇的习惯,以往这个时辰,在建安王府里,她多半会守在李偃的房门外护卫。
据说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宫变后,李偃整个人都变得战战兢兢,草木皆兵。
也就是那时候是,他决心自己培养一批死士暗卫,青榆恰好就被买入了建安王府。
十年时光匆匆而过,前尘往事,青榆如今想起来只觉得恍若幻梦。
正在她出神之际,靠近床榻的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青榆瞬间警觉,她坐起身子,手已按在腰间,虽然那里已没有暗器。
“嘘——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青榆瞳孔骤缩。
这声音她认得,是建安王府的暗卫统领,赵风。
青榆走下床榻,轻轻推开窗,一个黑影如猫般敏捷地滑入。
赵风身着南宫府小厮的衣衫,面上却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显然是趁南宫府下人松懈之时悄悄混入的。
青榆只有短暂的惊讶,毕竟她明白赵风的实力。
“我引开了外面的人,只有半柱香的时辰,闲话少叙,王爷让我来问你,进展如何?”赵风直截了当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