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这是故意试探小杨，小杨不察，连连摆手，“不用加钱。”
说着他还偷看了赵瓶儿一眼，想到她那个风雨飘摇的家，有些同情，“如果没钱……欠着也行。”
此时车上已经有两个大娘在，一听这话纷纷打趣他，“小杨，这什么时候开的先例？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要不改明儿我们也欠你成不成？”
“成，婶子们如果有时候不方便欠着也无妨。”
小杨边说着边帮赵瓶儿和李婶把东西搬上车，然后又给赵瓶儿选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下。
赵瓶儿知道小杨提出欠着是顾及她的家庭情况，心下感激又觉得难为情，小声道，“杨大哥，我们有钱，不用欠你。”
说着便掏出两文钱递给小杨。
李婶动作慢一点，见赵瓶儿连自己那份都给了，忙要掏钱给赵瓶儿，赵瓶儿拦住她，
“婶子，咱自己人就别见外了，回头我还得麻烦李叔帮我抓老鼠呢。”
这世上哪有白白帮忙的事？
有所求就得有所出。
李婶也没再坚持，只是看赵瓶儿的眼神越发亲热。
赵瓶儿坐在小杨正背后，回去的路上小杨一改往日的懒散坐姿，身板子挺得直直的，尽可能替赵瓶儿挡风。
赵瓶儿没有察觉，但李婶却看在眼里。
尽管她也觉得这小伙不错，但内心还是偏帮自己好姐妹的儿子，于是故意大声问，“瓶儿，你这次帮你相公买了什么？”
赵瓶儿，“几块新布巾和木齿。”
洗脸刷牙用的，家里那些已经脏污得不忍直视。
赵瓶儿不知道姚征是本身就这么脏兮兮的，还是为了扮傻子不得不这么脏兮兮的，反正让她过姚征这样的日子，不用说几年，几天她就得疯。
李婶持续大声，“瓶儿，你们小两口真恩爱。”
赵瓶儿觉得李婶说话怪怪的，“婶子，你嗓子怎么了？”
而且她们刚才是一起买的呀，李婶知道她买了些什么。
“咳咳，没，没什么。”
李婶有一点点心虚。
北风呼呼吹，大家都冻得直缩脖子，不过依然不改八卦的热情，两位大娘聊到大河村的杀人案。
“听说赵家报官时正赶上朝廷派人来巡查，县老爷格外重视，出动半个衙门的人来追查案子，凶手这次肯定跑不掉。”
“谁知道呢？凶手又不会待在原地等他们来抓，听说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
一个大娘压低了声音，“有人看见是姚家那个傻子干的。”
“切，傻子又不会为自己辩解，还不是官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真破不了案，直接按在傻子头上交差呗。”
“……”
赵瓶儿一开始听到朝廷派人巡查还心头一紧，可后来她觉得或许朝廷的巡查组来得正是时候。
没有铁一般的证据，衙门不能随便定罪，更不能屈打成招，所有非常规手段都不能滥用。
赵瓶儿的心定了定，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远远的，赵瓶儿就看到自家门口围了不少人，其中有几个穿着衙门里的官服，车没停稳，她就急忙跳下去。
“相公！”
推开人群，赵瓶儿就看到自家房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小动物似的痛苦哀鸣。
赵瓶儿大力拍门，“谁在里面？相公！相公！”
眼看拍门无用，赵瓶儿上脚用力踹，“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不许伤害我相公！”
旁边一股力道将她拉开，“赵氏，你冷静点，我们老大只是单独问姚征几句话，不会伤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