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竭力压下内心涌动的喜悦,佯装镇定地整了整衣冠,确保自己仪态万全,这才对身旁的丫鬟温言道:
“我便是这陈文杨的夫人,这位置合该是我的。”
她刻意加重了“陈文杨夫人”几个字,语气笃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矜。
那丫鬟见她衣着光鲜亮丽,举止端庄得体,再加上她言之凿凿的语气,心中便信了大半。
如此场合,想来也不会撒谎,于是丫鬟并未多加盘问,只是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任由赵霜儿落座。
赵霜儿优雅地坐下,指尖轻抚着身下柔软的垫子,心中得意之情更甚。
这位置视野极佳,能将咏梅园的美景尽收眼底,显然极为尊贵,足以彰显于夫人对她的重视。
她暗自思忖,这县令一家必定早已得知陈文杨即将接替周大人,上任县令的消息,是以才如此安排。
正当她沉浸在巨大的得意之中,幻想着自己成为县令夫人后的种种风光时,却见梁小文施施然走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那件被赵霜儿掉包的墨绿色布衣,虽然衣饰简单,却莫名透出一种沉稳的气质,令人不敢小觑。
赵霜儿见她这般打扮,心中更为自得,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她斜睨着梁小文,见她这身装扮与县令府中的丫鬟几无二致,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借机羞辱她一番,好让她当众出丑。
随即,赵霜儿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
“哟,这不是我们的梁夫人吗?
穿成这样,莫不是已经卖身周府为奴了?
既如此,还不快快给于夫人的贵宾——我,倒一杯酒?”
她语气尖酸刻薄,带着浓浓的讥讽之意。
梁小文却对她的嘲讽置若罔闻,神色平静如常,目光直视着她,语气沉稳而有力:“这是我的位子。你起来。”她言语间虽不重,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霜儿闻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眼波流转间满是轻蔑:
“梁小文,你莫不是在做梦?
就凭你,也配坐在这里?
这可是陈文杨老爷家的陈夫人的位置,你一个被休弃的奶娘,也敢肖想?”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刻薄,
“陈文杨早就不想要你了,如今的我,才是真正的陈夫人!”
就在这时,于夫人姗姗而来,到达席间,见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连忙上前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啊?”
便有管事躬身回禀道:
“回夫人的话,这两位夫人都自称是陈夫人,都说这位置是自己的,因此起了争执。”
赵霜儿闻言,顷刻间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委屈,眼眶泛红,似有泪珠即将滑落,
她立刻絮絮叨叨地哭诉起来:
“于夫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女人,她竟厚颜无耻地冒充陈夫人,抢走我的位置,明明我才是陈文杨的妻子啊!”
她声音尖锐,手指颤抖着指向梁小文,
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仿佛承受了莫大的委屈。
梁小文却从容淡定,丝毫未受影响,从袖中轻巧地掏出一封烫金的请帖递给于夫人:
“夫人,这是您的请帖,前几日送至我的住处,上面清楚地写着‘陈夫人’字样。
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是名正言顺的陈夫人。
倘若她真是陈夫人,那为何她没有收到帖子呢?”
于夫人犹豫地接过请帖,仔细端详那烫金的字迹,又用疑惑的目光来回扫视赵霜儿和梁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