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报纸,耳朵却竖得老高。
林婉清走过去,轻轻靠在他肩头,这个曾经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背已经驼了。
“爸,我想吃您做的糖醋排骨。”
父亲的喉结动了动,报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等着,现在就做。”
深夜,林婉清躺在儿时的床上,听着父母在隔壁房间小声交谈。
母亲在埋怨父亲不该对陈永年冷脸,父亲则气呼呼地说:“那个混小子,就该好好教训!”
她望着天花板上的星星贴纸,那是初中时和母亲一起贴的,有些已经翘边,却依旧倔强地闪着微光。
第二天清晨,她被厨房的响动吵醒。
推开门,父亲系着母亲的碎花围裙,正手忙脚乱地煎鸡蛋,锅里的油星四溅。
见她出来,父亲手忙脚乱地把煎糊的鸡蛋藏到身后:“再睡会儿,饭好了叫你。”
林婉清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铲子:“爸,我来吧。”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灶台上映出父女俩重叠的影子。
吃过早饭,林婉清决定去拜访儿时的画室老师。
自行车穿行在熟悉的小巷,梧桐树的枝叶在头顶交错成绿色的穹顶。
画室还在老地方,门口的铜铃依旧清脆。
老师见她来,惊喜得直拍大腿:“你看看谁来了!
当年最有灵气的小画家!”
墙上挂着新一批学生的作品,色彩鲜艳却少了几分灵气。
“来,画一张。”
老师把画笔塞进她手里。
林婉清站在画架前,望着空白的画布,迟迟下不了笔。
曾经信手拈来的线条,此刻却像有千斤重。
老师搬来椅子坐在她身边:“还记得你第一次来画画吗?
画一只受伤的蝴蝶,明明线条稚嫩,却把痛苦画活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林婉清尘封已久的灵感闸门。
她抓起画笔,颜料在画布上肆意挥洒。
这一次,她不再画向日葵的灿烂,也不画婚姻的破碎,而是描绘了一只破茧而出的飞蛾,翅膀上的纹路是扭曲的心电图,背景是漫天燃烧的晚霞。
画作完成时,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画室的窗户洒进来,为画面镀上一层悲壮的金色。
老师盯着画看了许久,突然老泪纵横:“好,好啊!
这才是艺术该有的样子!”
林婉清望着自己的作品,第一次在画中看到了真实的自己——不再是陈永年的妻子,也不是苏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