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班主说上一声便是。”
玲儿见我的确毫无波澜,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我描完最后一笔黛青色眼尾,才慢悠悠收拾起下午的行头。
不过唱戏罢了,在哪儿不是唱,谁唱不是唱,唱给谁听不是唱,只怕有些人已是戏中人,却自以为戏外看客。
哼着苏州评弹小调,我竟有几分期待下午。
但一想到可能见到程砚礼,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近程府便听见一旁汽车的鸣笛声,敢在这里还如此行事的,必定只有程砚礼。
正当我心烦意乱时,一道女声传来。
“还不快请桃夭姑娘下来,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轿子的地方。”
5“梁小姐这话有意思。”
我抚了抚鬓边的山茶花,掀开轿帘走下来。
“看来程梁两家好事将近,指挥起来不分你我了。”
梁淑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刚下车的程砚礼,见他似有不悦地皱眉,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嚣张气焰。
“谁不知沁姐姐与我堂兄郎才女貌?
岂容得你说三道四。
还不速去准备,若是误了时辰,这尖牙利齿也保不住你。”
“桃夭姑娘见谅。”
后出声的,是梁大帅原配的女儿,梁复瑾的姐姐梁馥瑜,并不得父亲喜爱,平时在梁家也说不上话,她浅浅微笑,像传统的闺阁小姐,优雅温柔,不惹事端。
梁淑祺不解地看了一眼这个平时木头人一般的堂姐,但到底没再说什么。
她与程沁交好,向来没少为难我的,如今轻而易举放过,自然不会是因为没多少存在感的堂姐,八成是为了程砚礼。
真真是个蓝颜祸水,如此想我难免又看了他几眼不成想又刚好同他视线相撞。
我急匆匆地行了礼,带着戏班子向里走。
“砚礼哥哥有所不知,这桃夭不过我堂哥闲时解闷的玩意儿,到时候自然打发了。”
程砚礼冷淡地收回视线,只当没听见,也紧跟着走进去。
徒留梁淑祺气得脸涨红,梁馥瑜轻声细语地安抚着。
我只顾得垂头向前,却不料突然撞上了人。
一声柔软的惊呼后,传来梁复瑾的冷斥。
“桃夭,你做什么?
长眼睛出气用的吗?”
6我抬头,果然一身白色洋裙的程沁正被他护在怀里。
“桃夭知错,无意冲撞程小姐。
请小姐恕罪。”
我屈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