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少帅唱堂会的第三年,人人都说我是他养在梨园里最像程小姐的雀儿,连梁家长辈也提过不行抬我做房姨太太。
直到那夜我在雅间外听到他说:“桃夭?
一个照着阿沁模样养的戏子罢了。”
翡翠板指叩在枪套的脆响中,满堂军官哄笑起来。
我低头望着托盘里早已没了热气的碧螺春弯了眉眼。
他们不知道,我亲手下毒给少帅时也是这般开怀的。
1梁复瑾的珐琅怀表停在了七月初六申时三刻,他随手丢给我,有些烦躁地敲着椅子的扶手。
我猜他是忧心表坏了,会误了明日接程沁的时辰。
“南门钟表铺老板技术不错,不会耽误少帅大事。”
我只当不知道,将表递给他的侍从,替他捏起肩来。
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他略微展眉,朝侍从点头示意。
“桃夭今日的胭脂似乎更红些。”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少帅上月赏下的南洋口脂,说是程小姐会喜欢的颜色。”
梁复瑾忽然低笑,抬手用力将我拉到怀中,气息缠上我颈间的珍珠项链。
“明日阿沁的接风宴。
你唱压轴的《游园惊梦》。”
我顺从地躺在他怀中,低眉笑道:“怕唱不好程小姐喜欢的这出戏。”
梁复瑾拨弄着我的白玉耳坠,“唱砸了就把你赏给海关的日本顾问。”
声音平淡,像在讨论明日吃什么。
我敛了笑意,眸中起了水雾,直愣愣地盯着他:“程小姐回来,我需要搬出府吗?”
他抬手覆上我的眼睛。
“上午管家已经将顾园收拾好了,照府中模样布置的。
若是知趣些,我不会亏待你的。
桃夭,别试探我,你连阿沁的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
我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闷声说道:“桃夭自知低贱,只有每日侍奉笔墨一事惟愿少帅成全。”
他移开手,叹了口气。
“每隔五日,戌时来我书房。
泽叔会带你走小路。”
我将脸贴上他的胸膛,感受着跳动的心脏,微微一笑:“谢少帅成全。”
晚上坐在梳妆台前,我仔细地端详着自己保养得当的脸,不防被人蒙住双眼。
“卿卿叫我好找。”
2我闻着熟悉的熏香,一时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程督军雅兴,学起登徒子作派来了。”
我也不急着挣脱开,懒洋洋地倚在他怀中。
程砚礼就势屈身,将头搁在我身上,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