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替我看花开”时,手指凉得像浸在冰水里。
“他还有样东西。”
张晨从包里摸出个丝绒小盒,打开是枚素圈戒指,内壁刻着“永远的春天”。
“他说本来想春天求婚的,怕你哭花了脸,就一直藏着。”
林简把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尺寸刚好,像顾明远每次给她递豆浆时,总先捂热杯壁再塞到她手里。
他连离开都算计得刚刚好,只给她留最暖和的部分。
回到健身馆时,门口围了七八个老人。
王大叔举着铁锹,张姐抱着树苗,那个曾经手腕有针孔的女孩正蹲在地上画树坑位置。
“明远带我们康复时说,等工作室稳定了,要在门口种棵樱花树。”
王大叔抹了把脸,“他没等到春天,我们替他种。”
林简接过小周递来的手套。
铁锹铲进泥土的瞬间,她想起顾明远帮她捡旧书时也是这样弯腰。
想起他教她打羽毛球时握着她的手纠正姿势,想起他最后在礁石上攥着她的手,体温一点点渗进海水里。
“简简,扶着树苗。”
张姐喊她。
林简蹲下去,指尖触到湿润的树根。
风掀起她的围巾角,那是她织的,顾明远只戴过三次。
第一次是雪天送她下班。
第二次是她生日。
第三次是去海边那天。
树坑填到一半时,林简突然眼前发黑。
她想扶旁边的健身器材,手却落空。
倒下前最后一秒,她看见樱花树的枝桠在风里晃,像顾明远从前跟她打招呼时挥的手。
急救车的鸣笛声划破傍晚的天空。
张晨攥着她的手机,屏幕亮着未读短信。
是工作室明天的课程表,她凌晨两点还在修改。
李医生摘下听诊器时,林简的手指还蜷着,戒指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入春那天,樱花树抽了新芽。
社区的老人们带着新康复的会员来浇水,程心怡举着相机拍视频。
“明远,你看,简简替你守着工作室,替你看花开了。”
风掠过枝桠,几片嫩绿的芽瓣飘落在地。
远处传来瑜伽课的背景音乐,混着孩子们在器材区的笑声——顾明远没走完的四季,终于有人替他继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