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简简顾明远的其他类型小说《说好陪我看四季,你却春离去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北云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事总笑我“书比人亲”。整理书架能忘了下班,被搭话时耳尖红得像煮熟的虾,还要硬着脖子说“吵到我了”。直到顾明远抱着《羽毛球入门》撞进来,他像团火,烧得我藏在书堆里的心跳咚咚响。他会举着热豆浆蹲我工位:“图书馆空调太凉,手都冰成胡萝卜了。”会在我捡旧书时跟着蹲下,用马克笔在扉页画歪歪扭扭的太阳:“林简的书要晒暖。”会在我学煮糖桂花汤圆烫到手时,握着我手腕吹:“下次我教你,简简的手得金贵着。”可二月的风刚软下来,他就变了。闭馆时不再等我,消息框只剩“忙”,我织的围巾被遗落在更衣室,毛线穗子沾着消毒水味。我在医院楼梯间听见他说:“不用告诉她,我想她记着我能跑能跳的样子。”保温桶摔碎的瞬间,他反而笑了,指腹抹掉我脸上的汤圆汤:“简简,你看今...
《说好陪我看四季,你却春离去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同事总笑我“书比人亲”。
整理书架能忘了下班,被搭话时耳尖红得像煮熟的虾,还要硬着脖子说“吵到我了”。
直到顾明远抱着《羽毛球入门》撞进来,他像团火,烧得我藏在书堆里的心跳咚咚响。
他会举着热豆浆蹲我工位:“图书馆空调太凉,手都冰成胡萝卜了。”
会在我捡旧书时跟着蹲下,用马克笔在扉页画歪歪扭扭的太阳:“林简的书要晒暖。”
会在我学煮糖桂花汤圆烫到手时,握着我手腕吹:“下次我教你,简简的手得金贵着。”
可二月的风刚软下来,他就变了。
闭馆时不再等我,消息框只剩“忙”,我织的围巾被遗落在更衣室,毛线穗子沾着消毒水味。
我在医院楼梯间听见他说:“不用告诉她,我想她记着我能跑能跳的样子。”
保温桶摔碎的瞬间,他反而笑了,指腹抹掉我脸上的汤圆汤:“简简,你看今天的云像不像我们上次在公园看见的?”
最后一个春天,他坐在礁石上,海风吹乱他发梢。
“以后每年春天,你替我看次花开好不好?”
我攥着他逐渐冷去的手,终于哭出了声:“不好,不好……”1林简又错过下班时间了。
闭馆音乐在头顶响了第七遍,她才从文学区的梯子上下来。
手指被旧书的硬壳划破道血痕,她盯着那点红,突然想起王姐早上调侃的话。
“小林啊,你这整理书架比带娃还仔细,书都要被你盘出感情了。”
她低头把最后一本《百年孤独》推回原位,金属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合上。
正要锁门,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等一下!”
声音带着喘,像刚跑完八百米。
林简转身,看见个穿运动背心的男人抱着三摞《运动康复指南》冲进来,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在衣领上。
“能借本《羽毛球入门》吗?”
他把怀里的书往服务台一放,指节敲了敲玻璃柜。
“我查了,你们馆有本2010年版的,扉页有手绘球拍。”
林简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19:55。
“闭馆了。”
她伸手去拿钥匙,指尖碰到他递过来的读者卡。
对方掌心烫得惊人。
“我明天要教会员打羽毛球,那本书里的握拍姿势最清楚。”
他眼睛亮得像被晒透的玻璃弹珠,林简鬼使神差收回手。
十分钟后,
她从特藏区抱出那本泛着旧书香的《羽毛球入门》。
男人凑过来看扉页,发梢扫过她耳垂:“果然有,画得真可爱。”
“借阅期三天。”
林简把书塞进他怀里,转身要走。
“等等!”
他又喊,从运动裤口袋摸出包创可贴,“刚才看你手破了。”
林简这才发现指腹的血珠已经渗到袖口,她接过创可贴时,他已经抱着书跑远了,背影在夕阳里晃成一团暖色。
第二天早晨,林简推开办公室门,玻璃桌上躺着杯热豆浆。
杯身还冒着白气,旁边压着张便签:“看你手凉。”
她捏着便签纸的指尖发颤。
陈阿姨扫着地凑过来:“不是我放的,我来的时候就有了。”
“可能是谁落的。”
林简把豆浆推到窗边,可喝早茶时总忍不住瞥它。
塑料杯壁上凝着水珠,像有人专门捂了一路才送来。
中午休息时,那个穿运动背心的男人又出现了。
他抱着昨天借的书,额角沾着点汗,笑起来露出虎牙:“还书。”
“提前还?”
林简扫码时,他突然说:“豆浆是我买的,便利店离这八百米,跑过来刚好不凉。”
她耳尖“腾”地红了,指尖在扫码枪上打滑:“麻烦。”
“不麻烦。”
他把书推过去,封皮上多了张便利贴,“这书里有张羽毛球握拍图,我拍了照,你要是想看......不用。”
林简低头整理好书册,余光瞥见他挠了挠后颈,转身走了。
三天后,林简在整理归还书籍时,从《简·爱》里抖出张便利贴。
“林简的书要好好待着哦。”
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写的。
她又翻了本《追风筝的人》,第二张便利贴掉出来。
“今天看见你帮奶奶找《养生食谱》,你笑起来比书好看。”
第三本《霍乱时期的爱情》里,便利贴写着。
“你锁门时总先摸门框第三块砖,是怕门没关紧吗?
我帮你检查过,那砖缝里有只蜘蛛,别碰。”
林简捏着三张便利贴,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喉咙。
她抬头看向门口,正撞见那个男人扒着门框笑,眼睛弯成月牙:“被发现了?”
她别过脸去整理书架,耳尖红得能滴血。
指尖抚过便利贴的边缘,突然想起昨天路过超市,鬼使神差买了包糯米粉。
“下班一起吃汤圆?”
陈阿姨收拾拖把时问。
林简盯着
手里的便利贴,鬼使神差应了句:“我...我学做了糖桂花的。”
陈阿姨愣了下,笑得满脸褶子:“小林啊,书可不会嫌你汤圆煮破。”
林简低头看掌心的便利贴,突然觉得,或许有些东西,比书更值得好好待着。
2林简煮破第三锅汤圆时,厨房瓷砖上沾了半块糯米皮。
她盯着手机里刚存的“糖桂花汤圆做法”,勺子在锅里搅得太急,又有个圆子裂开了缝。
陈阿姨昨天说“书不会嫌你煮破”,可顾明远会不会嫌?
她蹲下去擦瓷砖,指尖碰到凉掉的糯米团,突然想起他在便利贴上写“你笑起来比书好看”。
那天她帮张奶奶找《养生食谱》,抬头时正撞进他的眼睛,像健身房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明晃晃的。
第四次煮的时候,她把火调得很小。
圆子浮起来时,她用漏勺轻轻捞,糖桂花蜜是今早去老字号买的,倒进去时黄澄澄的,像把春天揉碎了。
保温桶是图书馆楼下超市买的,粉粉的,她挑了最显眼的颜色。
下班时抱着它经过还书台,陈阿姨戳了戳桶盖:“给那位总送豆浆的?”
林简耳尖发烫,没否认。
健身馆在图书馆斜对面,玻璃门上贴着“春季特惠”。
她推开门时,器械区的杠铃声突然轻了些。
顾明远正弯腰给学员调整深蹲姿势,运动背心浸着汗,露出的后颈有颗小痣。
“顾教练。”
她喊他。
他抬头,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像小时候她在旧书堆里翻到缺页的《小王子》,扉页那朵玫瑰突然活了。
学员问“怎么了”,他说“稍等”,三步并两步走过来,发梢还滴着汗:“你怎么来了?”
林简把保温桶递过去:“汤圆。”
“糖桂花的?”
他接过时手指蹭到她手背,“我上次说爱吃这个?”
“你上周借《江南饮食文化》,翻到糖桂花那页看了五分钟。”
她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书里夹的便签,被我收走了。”
他笑出虎牙,转身对学员喊“休息十分钟”,拉着她去休息区。
保温桶打开时热气扑脸,他舀起一个,吹了吹咬开。
糖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也不擦,眼睛弯成月牙:“比书里写的甜。”
林简掏出口红递过去,他接过去时碰到她指尖,两个人都像被电了一下。
之后半个月,顾明远来得更勤
了。
早上豆浆雷打不动。
有时是芝麻味。
有时是红豆。
便签纸从“手凉”写到“今天看见你帮小朋友找《绿野仙踪》。”
“你蹲下时头发扫过他手背,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林简会在还书时往他包里塞陈皮糖,或者夹张“《运动损伤护理》在三楼C区”的便签。
直到春分那天。
林简在整理新到的《运动康复指南》,手机屏幕亮了又灭——顾明远已经三天没发消息。
前晚她发“今晚有你要的《羽毛球战术图解》”,只回了个“忙”。
她抱着书去健身馆,前台小妹说“顾教练在VIP区”。
她走到玻璃隔断外,看见他正给女学员调整手臂角度,动作和教她时一样轻。
学员递水,他接过去喝了一口。
“顾明远。”
她敲了敲玻璃。
他转头,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我还有课。”
“那我等你。”
“不用。”
他低头看表,“下班要去医院。”
林简站在原地,看他换了便装出来,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追出去,他加快脚步,风掀起他的外套下摆。
里面是她亲手织的蓝围巾,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第二天早上,豆浆没出现在桌上。
林简去健身馆找他,小周正擦器械,见了她欲言又止:“顾哥的围巾落更衣室了。”
她接过围巾,摸到口袋里有个硬东西,白色药瓶,标签上的字被撕了大半,只余“XX地平”。
“他最近总说胸口闷。”
小周搓了搓手,声音压得很低。
“上周搬跑步机,蹲下去半天起不来,我扶他时摸到他口袋里有药......”林简的手指掐进围巾里,药瓶硌得掌心生疼:“哪家医院?”
“同仁。”
小周看了眼门口,“他不让说,说怕你......谢谢。”
林简转身往外走,围巾角扫过器械架,发出轻响。
她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健身馆的玻璃门。
下午四点,顾明远换了件灰外套出来,没像往常那样往图书馆方向看,径直往公交站走。
林简把围巾塞进包里,跟了上去。
公交站台的电子屏显示下一班车还有三分钟,他站在广告牌阴影里,手插在口袋里,背有点驼。
林简躲在报刊亭后,看他摸出手机,屏幕亮光照出他苍白的脸,和上周给她煮汤圆时,那个眼睛亮得像星星的人,判若两人。
车来了。
他上车时扶了下栏杆,动作很慢,像踩在棉花上。
林简摸出公交卡,跟着挤上车。
车窗映出她发红的眼尾,她盯着他的背影,数着站点:第一站,第二站,第三站......“同仁医院到了。”
报站声响起时,他站起来,脚步虚浮。
林简跟着下车,看着他走进医院大门。
暮色里,“同仁医院”四个字泛着冷光,她攥紧包里的围巾,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风掀起她的衣角,带着春寒。
她站在马路对面,看他消失在门诊大楼里,喉咙发紧。
那个说要陪她看四季的人,究竟在春天里,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3林简跟着顾明远进门诊大楼时,鞋跟在瓷砖上敲出急响。
导诊台护士看她眼眶发红,指了三楼302:“刚推过去的病人。”
她跑上楼梯,到三楼时扶着墙喘气。
302病房门没关严,医生的声音漏出来:“心肌症晚期,心脏射血分数只剩30%,最多半年。”
“不用加药。”
顾明远的声音轻得像片纸,“我不想坐轮椅。”
林简的手按在门上,保温桶从包里滑出来砸在地上。
黑芝麻汤圆滚了一地,甜香混着消毒水味往鼻子里钻。
顾明远抬头,眼睛猛地睁大:“简简?”
她冲进去,抓起床头病历摔在他腿上:“半年?
你当我是聋子瞎子?”
他想拉她的手,被她甩开。
“上周确诊的。”
他喉结动了动。
“怕你看见我半夜喘不上气,怕你给我递药时掉眼泪,怕你记不住我抱你转圈圈的模样。”
林简突然蹲下去捡汤圆,滚烫的汤水溅在手上。
他跟着蹲下来,指腹擦她脸上的泪。
“我就想当你心里那个能跑能跳的顾教练。”
她抓住他手腕,脉搏跳得又快又弱。
“那我当你心里的林简,行吗?
能陪你打针,能给你擦汗,能看你躺着也觉得好看的林简。”
他愣了愣,轻轻把她搂进怀里:“好。”
三天后他们到了海边。
顾明远说过,小时候跟爷爷赶海,捡过带星斑的贝壳。
林简租了辆电动车,他坐后座,手虚虚环着她腰:“慢点儿,别颠着。”
礁石滩风大,他脱了鞋坐上去,外套被吹得鼓起来。
林简蹲在他脚边,把他冰凉的脚塞进自己怀里暖着。
“简简。”
他望着海平线,“以后每年春天,你
替我看次花开好不好?”
“不好。”
她把头埋在他腿上。
“今年春天我要和你看,明年春天我要和你看,后年大后年都要和你看。”
他摸她发顶,指甲盖蹭过她后颈:“那我争取多活两年。”
傍晚回民宿,他靠在床头剥林简买的橘子,汁水滴在床单上:“明天去赶海?”
“好。”
她替他擦嘴角,“我帮你捡贝壳。”
他把橘瓣塞进她嘴里:“要最大最亮的。”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林简蜷在他旁边,听着他不太均匀的呼吸。
他的手搭在她腰上,像从前健身后给她按肩时那样,轻轻的,暖的。
第二天早上,他比她起得早,在厨房煮海鲜粥。
林简站在门口看他背影——系着她织的蓝围巾,踮脚够吊柜里的碗,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
“顾教练。”
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今天教我打羽毛球?”
他转头笑,眼睛亮得像星星:“好啊,输了要请我吃糖桂花汤圆。”
海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日历页哗哗响。
那页纸上,林简用红笔圈了“春分”两个字,旁边写着:和顾明远的第一个春天,最后一个春天,也是第一个永远。
4从海边回来后,林简发现顾明远又开始等她下班了。
他靠在图书馆玻璃门前的样子和从前没两样,手里晃着热豆浆,见她出来就笑。
“今天《红楼梦》那排书架又倒腾两小时?”
她耳尖泛红,却没像以前那样嘴硬。
接过豆浆时故意捏他手腕。
脉搏还是跳得又快又弱,他却反手握住她手指搓了搓。
“凉成冰坨子,豆浆喝慢点儿。”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
直到那天林简整理文学区书架,陈阿姨拎着拖把晃过来,裤兜露出半截红丝绒盒子。
“简简,小顾今早塞我这儿的。”
她把盒子往林简怀里一塞。
“说怕你不收,让我当中间人。”
盒子不大,林简拆开时心跳漏了一拍。
银手链躺在丝绒上,细链间刻着“MJ”两个字母,是“明简”的缩写。
“他说这是你们俩名字凑的。”
陈阿姨擦了擦眼镜。
“今早见他脸色白得像纸,还非说‘陈姨帮个忙’,我就知道这小子又憋着什么。”
林简把链子套在腕上,金属贴着皮肤的凉,慢慢被体温焐成暖的。
当晚她翻出电脑,搜索框里输满“心肌症日常护
理心力衰竭饮食禁忌”。
笔记本上记满重点。
“避免情绪激动控制盐摄入量夜间需抬高床头”。
她把便签贴满冰箱——“顾明远的粥少放勺盐汤里别放香菜”。
调班申请交上去那天,她跟张姐换了晚班。
“我最近得早点儿回家。”
张姐挤眉弄眼:“和顾教练蜜里调油呢?”
她没否认,低头整理借书卡,指腹蹭过手链上的字母。
可每当她想深入问病情,顾明远总像泥鳅似的滑开。
比如她看着他吞药时轻声问。
“医生说……”他立刻把药瓶塞进抽屉,拽她去厨房。
“简简,今天汤圆包不包?
我闻着桂花糖香了。”
或者她替他揉肩时摸到他背上的汗,刚要开口,他突然扭头。
“上次说的羽毛球课,你什么时候学?
我可等着赢碗汤圆呢。”
她知道他在躲。
就像知道他藏在衣柜顶层的病历本,知道他半夜会坐起来喘气,知道他攥着她的手时,指节总在微微发颤。
直到那天傍晚,顾明远突然说。
“去公园走走吧?”
林简正给他热牛奶,手顿了顿。
最近他爬两层楼都要扶墙,公园离家三站路,“今天风大,要不……就走半小时。”
他套上外套,围巾是她织的蓝色,“我想看银杏叶。”
她没再反对。
小径上落了层银杏叶,踩上去沙沙响。
顾明远走得很慢,却一直牵着她的手。
走到老槐树下时,他突然停住,转身看她。
林简被他看得心跳发慌。
他眼睛亮得像海边的星,喉结动了动:“简简,其实我一直想——”手机铃声炸响。
顾明远摸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白得透明。
“我得先走了。”
他松开她的手,围巾被风掀起一角,“别跟着,我打个车。”
“明远!”
林简追了两步,他已经走到路口。
出租车尾灯消失在转角,她站在银杏叶里,手链硌着腕骨。
口袋里手机震动,是他发来的消息:“简简,今天先走了,明天见。”
她盯着“明天见”三个字,突然想起海边那天,他靠在床头剥橘子,汁水渗进床单的痕迹。
风卷着银杏叶打旋,落在她脚边。
那天之后,顾明远再没出现。
5林简在顾明远消失的第七天,把手机用到没电。
她从早到晚打了十七通电话。
第一通占线。
第二通忙音。
从第三通开始就一直是机械女声。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短信框里有二十三条未读回复,最后一条是三天前的“在忙”。
再往上是她发的——“今天的汤圆煮破了记得按时吃药我在老地方等你”。
健身房的空调开得太足,林简把羽绒服裹到脖子。
小周擦杠铃的动作停了一下,毛巾掉在了地上。
“顾教练呢?”
她声音紧张。
<小周弯腰捡起毛巾,额头冒出了汗:“哥说……在处理个人事务。”
“什么事务?”
“可能、可能是惊喜?”
小周搓了搓发红的后颈。
“上周他问我要了你老家的邮编,说想寄东西。”
林简盯着他耳朵尖的红色。
小周说谎时总爱摸后颈,上次顾明远发烧来不了,他也是这么说的“教练去给女朋友挑礼物了”。
她转身往外走,小周在后面喊道:“林姐!
哥说不让——老书店地址。”
林简停住脚,“他提过的,卖旧版《运动康复指南》的那家。”
小周张了张嘴,最终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张纸条。
书店门铃叮咚作响时,顾明远正踮着脚去够顶层的书。
他背对着门,蓝色围巾滑到了肩头,动作慢得像电影慢放。
林简看着他扶了扶梯子,指节都发白了。
“明远。”
他猛地转过身,梯子晃了晃。
林简冲过去扶住,碰到了他手背的凉意。
“怎么自己爬那么高?”
顾明远笑了,额角有薄薄的汗珠。
“简简?
你怎么……”他低头整理围巾,蓝色毛线是她织的。
“我帮老板整理旧书,说好了挑两本送给你。”
书架间光线昏暗。
他挑了一本泛黄的《羽毛球入门》,扉页上写着“赠顾明远 2015.3”。
又抽出一本《糖桂花制作指南》,手指摩挲着书名:“上次你说老家的做法失传了……”林简接过书,指尖碰到了他掌心的药渍。
“老板,那本《运动康复》找到了!”
顾明远突然提高了声音。
穿着唐装的老板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封信。
“小顾,刚有个快递送来的,说是急件。”
顾明远接过信的手在发抖。
林简看见信封上印着“XX医院”。
他喉结动了动,抬头时眼睛亮得不正常。
“简简,我得回去处理点事……我和你一起。”
“不用!”
他后
退一步,撞到了书架上,书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你先回家,我、我明天……”他弯腰捡书,林简也蹲下去,看见他额角的汗滴在了地板上。
她抓住他的手腕,脉搏跳得又快又弱。
“明远。”
她声音颤抖,“我都知道了。”
顾明远的手猛地收紧。
他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刻进眼睛里,然后轻轻地抽回手:“对不起。”
他跑出去时,围巾掉在了地上。
林简捡起,摸到里面缝着的标签——是她去年冬天偷偷绣的“顾明远 林简”。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简简,对不起。”
短信发件人是顾明远。
“我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了。”
“但我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就像你教我的那样。”
“永远爱你的,顾明远。”
林简蹲在书店门口,银杏叶落在围巾上。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他抱着《运动康复指南》冲进图书馆,说。
“姑娘,能帮我找本《羽毛球入门》吗?”
想起他举着热豆浆说“看你手凉”。
蹲在地上捡散架的旧书,扉页上写“林简的书要好好待着”。
那天晚上她没睡。
手机屏幕在黑暗里亮了又灭,她攥着围巾,闻到上面淡淡的桂花味——是她煮汤圆时蹭上的。
清晨六点,手机突然响个不停。
林简手忙脚乱地去抓,屏幕上显示“XX医院”。
她按下接听键,喉咙发紧:“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不清,只听见“顾先生需要家属”几个词。
林简的眼泪砸在手机上,她抓起外套冲出门,围巾滑落在地,上面的银杏叶被踩碎,发出沙沙的响声。
6林简在医院走廊跑岔了气。
护士拦住她时,她正抓着门框喘气,指甲掐进木头里:“顾明远在哪间?”
“ICU302,家属先签病危通知书。”
护士递来笔,她才发现手在抖,名字歪歪扭扭爬满纸张。
签完最后一笔,她撞翻了墙角的椅子。
金属腿磕在地上的声响惊得路过的护工皱眉,她弯腰去扶,额头抵着椅背,眼泪砸在瓷砖缝里。
“可以进去了。”
主治医生拍拍她肩膀,“别刺激他。”
ICU的门开了条缝。
林简脱鞋的动作太急,左脚绊右脚跪在地上。
消毒水味呛得她咳嗽,却不敢出声,爬起来时膝盖疼得发颤。
顾明远躺在病床上。
他从前总说自己肌肉结
实,现在手腕细得像图书馆旧书的书脊,手背扎着针,青紫色的血管爬满皮肤。
氧气面罩罩着半张脸,眼尾的笑纹还在——他在笑。
“简简。”
他声音像被揉皱的纸,抬手要碰她,手臂刚抬到半空就落了回去。
林简扑过去攥住他的手。
他的掌心凉得像冬天的书架,她把脸贴上去蹭:“我在,我在。”
“对不起。”
他睫毛颤了颤,“没陪你看春天。”
“看了。”
林简抽着鼻子翻手机相册,手指点得飞快。
“上周图书馆后院长了株早樱,我拍给你看——不看照片。”
他打断她,拇指轻轻蹭她手背,“想听你说。”
林简顿住。
窗外的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想起顾明远第一次带她去看梅花。
他举着相机喊“笑一个”。
她绷着脸说“吵到我了”。
可快门按下时,嘴角悄悄翘了。
“春天的花,粉的白的,像你举的热豆浆上的泡沫。”
她吸了吸鼻子。
“樱花落下来,会飘进借书台的缝隙里,我扫的时候舍不得倒,装在盒子里……装在盒子里。”
顾明远重复,眼睛亮起来,“明年春天,你替我装一盒。”
“不止明年。”
林简把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后年,大后年,年年都装。
装到我老得弯不下腰,让小顾明远帮我装——傻。”
他笑出声,氧气面罩跟着起伏,“哪有小顾明远……”话音突然轻了。
林简看着他的瞳孔逐渐涣散,像图书馆闭馆时慢慢熄灭的顶灯。
她喊他名字,喊得嗓子哑了,护士过来按她肩膀:“节哀。”
她没动。
直到顾明远的手从她掌心滑下去,像本被抽走的旧书,彻底空了。
葬礼在雨里办的。
顾明远的妈妈把他的运动服塞给她。
“小顾说这衣服上有你煮汤圆的味道。”
林简接过时,袖口果然沾着浅黄的桂花渍——是上次煮汤圆溅的。
回家路上,雨丝钻进围巾的针脚里。
她摸出缝在里面的标签,“顾明远 林简”六个字被雨水泡得发皱,像他写在旧书扉页上的字。
推开门,客厅茶几上还摆着他没喝完的中药。
药汁在杯底结了层黑痂,旁边是半盒没拆的护腕,包装纸上有他的字迹:“给简简修书架用”。
林简蹲在沙发前。
沙发缝里滚出颗巧克力,是上次他说“图书馆阿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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