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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宠妻甜蜜蜜全文

木槿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十八岁的童晚舟从欧洲回来,绕道南洋,先是选择水路,而后坐火车。此经辗转,并不是说她有多喜欢火车,只是因为她之前没有坐过,想体验一下,听说路边的风景不错。风景倒还好,一路繁花似锦,心情曼妙,她见过繁华的大城市,也看过贫穷的村庄,见过山川,也见过河流,从白天到黑夜,此刻正在经过一个平原。却不知道在好风景的背后还有这么危险的存在。这不,她才打了一个小盹,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一声尖叫声给吓醒,她还没有注意,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睁开眼,拉开窗帘,单手拖着腮帮子正打算看看外面的风景呢,却看到一道暗影在自己的面前晃荡上演一部丧尸大片,童晚舟定睛一看,那暗影居然是一颗倒挂的脑袋,眼珠子睁大得要掉下来一般的在自己面前晃荡。这个男人满脸鲜血,表情狰狞,...

主角:童晚舟宫夜承   更新:2025-05-17 19: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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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童晚舟宫夜承的其他类型小说《少帅宠妻甜蜜蜜全文》,由网络作家“木槿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八岁的童晚舟从欧洲回来,绕道南洋,先是选择水路,而后坐火车。此经辗转,并不是说她有多喜欢火车,只是因为她之前没有坐过,想体验一下,听说路边的风景不错。风景倒还好,一路繁花似锦,心情曼妙,她见过繁华的大城市,也看过贫穷的村庄,见过山川,也见过河流,从白天到黑夜,此刻正在经过一个平原。却不知道在好风景的背后还有这么危险的存在。这不,她才打了一个小盹,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一声尖叫声给吓醒,她还没有注意,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睁开眼,拉开窗帘,单手拖着腮帮子正打算看看外面的风景呢,却看到一道暗影在自己的面前晃荡上演一部丧尸大片,童晚舟定睛一看,那暗影居然是一颗倒挂的脑袋,眼珠子睁大得要掉下来一般的在自己面前晃荡。这个男人满脸鲜血,表情狰狞,...

《少帅宠妻甜蜜蜜全文》精彩片段


十八岁的童晚舟从欧洲回来,绕道南洋,先是选择水路,而后坐火车。

此经辗转,并不是说她有多喜欢火车,只是因为她之前没有坐过,想体验一下,听说路边的风景不错。

风景倒还好,一路繁花似锦,心情曼妙,她见过繁华的大城市,也看过贫穷的村庄,见过山川,也见过河流,从白天到黑夜,此刻正在经过一个平原。

却不知道在好风景的背后还有这么危险的存在。

这不,她才打了一个小盹,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一声尖叫声给吓醒,她还没有注意,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睁开眼,拉开窗帘,单手拖着腮帮子正打算看看外面的风景呢,却看到一道暗影在自己的面前晃荡上演一部丧尸大片,童晚舟定睛一看,那暗影居然是一颗倒挂的脑袋,眼珠子睁大得要掉下来一般的在自己面前晃荡。

这个男人满脸鲜血,表情狰狞,手在扒拉她的玻璃窗户时抓出一道道血痕,他是不想掉下去的吧,在他还没有找到一个着力点时,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力,他从车顶飞了出去,直接摔出火车。

“这个男人死了吧。”

童晚舟吞吞口水。

从这么快的,还这么高的火车上摔出去,不死才怪,她想。

童晚舟从小跟着母亲学中医,十五岁去南洋留学学的是西医,她见过很多血,手里拿过各种器官,可是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发颤。

她张大嘴巴想要发出尖叫声,可是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给扼住一般,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心里唯遗被惊吓到恐惧。

正在失神间,童晚的单人间包房‘咚’的被撞了一下,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就瞧见一道暗影径直从那边快速移动过来。

下一瞬,童晚舟的周身被冰冷而强大的气场包裹住,她整个人被拖进她的床上,盖住了被子,连同男人一起,只有他们的脑袋露出来。

童晚舟快速的摸到自己放在床边的手术刀,想和他搏斗,可是她还没动就感受到自己的腰间多了一个冰冷的管状硬物,她知道那是什么,瞬间无法动弹,她惊恐的睁大眼眸,任由男人捂住她的嘴巴。

童晚舟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千年寒冰一般冷冷的在她耳边吐气道,“帮我,如果我出什么问题,你也活不下去。”

求人也没有一个求人的姿态。

童晚舟被威胁,她脸色煞白,眨眼,喉咙里溢出一个‘嗯’声,表示自己明白。

她当然明白了,在这个亡命之徒出现在门口的瞬间,他们的命运早就捆绑在了一起。

他死之前肯定会拉自己垫背,只有他活着,自己还有一丝希望。

男人看到童晚舟还算识时务,他松开童晚舟的嘴巴,身子也跟着没入了被子里,唯独留下童晚舟的脑袋在外面。

来不及想他躺在自己是被子里对不对,童晚舟只知道帮他就是帮自己,她咬着牙关,动作好不拖沓的把衣服解开,她想赌一下……

不多时,门口就出现了‘咚咚’长靴落地的铿锵声,几个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们穿着长靴,身上是墨绿色的军装,看到这,童晚舟几不可见的勾唇,知道这件事自己赌对了。

一道手电筒光束照过来。

“啊,” ,童晚舟适时的发出类似惊恐的尖叫声。

在男人看到她黑绸的头发下白皙的皮肤露出羞赧的神情时,有几个眼神闪躲的问她看到一个男人闯进来没有。

童晚舟嚎道,有,伸手指他们,就是你们这些人,接着声泪俱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闯进来,看不到我正在换衣服吗?我这次回家是要去结婚的,如果我的未婚夫知道我换衣服的时候被男人看到了,我就嫁不出去了,如果我嫁不出去,你们是不是要娶我?帮我照顾我九十岁的奶奶,六十岁的老母亲,还有家里的一众兄弟姐妹?”

多亏张洋洋,在她身边经常带她撒泼,不然这套撒泼的手段她耍不了这么得心应手。

光束下,女人如瀑的黑发下香肩半露,画面香艳,让他们不敢多看,这些人是军官,不知道是因为道德和教条的约束,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着实惨,总之他们不会多做停留。

门重新关上,脚步声渐渐消失,正如她所想,那些人很快离开。

童晚舟吐了一口浊气,算是暂时安全了。

可真的安全了吗?怕不是!

她只感觉到一道眼神冷冷的定在自己的身上,童晚舟转眸,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她心头一颤,不知道被子里的男人什么时候钻出了脑袋,习惯冷漠的薄唇此刻正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看她。

童晚舟手中的手术刀捏紧了几分,这个男人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梳着一头流光水滑的头发,额头饱满,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是好看的形状。

妥妥的一个美男子,五官有种欧洲人的立体,可也有东方人的温婉,可是整体看来,却不是柔和,反而让人感觉到他的坚毅和冷硬。

长相还真的和他的声音一般冷呢。

童晚舟眨眨眼,发现她在打量这个男人的时候他也在打量自己,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童晚舟只觉得那深邃的漩涡会把人吸进去。

她内心一怔,这个人太危险了,她连忙伸出右手来推开他。

“现在你安全了,快走!”

然而,童晚舟却看到男人突然靠近,他食指勾着手枪,其他的手指头却拉住童晚舟的衣襟,嘴角带笑的帮她把衣服对襟云扣给一颗一颗的扣上。

他的手指头时不时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带来冰凉的触感,可是童晚舟的内心此刻已经泛着火热,脸上也染上红晕。

“你住手!”

童晚舟厉声制止。

她刚才和那些人说的其实并非撒泼的谎话,她说的都是真实的,她这次求学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结婚,她赶回去就是要和她爱恋了很多年的人结婚的,怎么可以在没有和喜欢的他在一起之前,被别人染指?

可这个男人好像听不懂一般,不紧不慢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之后,他的手突然下移,扣住她纤细的腰肢,男人好看的脸庞突然靠近,将她压在了床上。


身体撞击床板上一阵钝痛,童晚舟还没有从这种疼痛之中缓过神来,睁开眼,就瞧见男人好看的面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这样的眼神容易让人着迷,可是童晚舟绝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女人,他的眼神再怎么具有蛊惑性,她是绝对不会有半分动摇。

直到他好听的声音开口,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问道,“看到你换衣服就要娶你,那躺在你床上又当如何?”

童晚舟彻底的震惊到了。

还未来得及消化这声音,再次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娶你?或者,帮我生孩子?”

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刚才自己确实和那些人说看了自己脱衣服是需要娶自己的,可那样做情非得已,而且还是为了救他!他现在这样说怕脑子不是坏掉了吧。

童晚舟的手再次捏紧了她的手术刀,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这个男人再靠近自己几分,她肯定要把他给刺死,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人的身体结构,知道哪一刀可以要一个人的性命。

童晚舟的手心冒着汗,眼神如此坚定无比。

宫夜承瞧见她煞白的面容,看起来被吓得不轻的样子,也不好再逗她玩,再说现在他得赶紧脱身,他的人大概也来接应他了。

宫夜承倏然起身,站在床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和这个初次见面却救了他的女人告别。

“小丫头,再见。”

宫夜承黑曜石的深邃眼眸弯起,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

这个男人着实长得好看,不过就是有些流氓?等等,他说什么?这是要放过自己的意思?童晚舟心里这才明白过来,他刚才是在逗自己玩耍!过分!脑子肯定是坏掉了的。

童晚舟的冷汗没有停止,心里给那个男人翻了一个白眼,声音也跟着冷冷道,“是再也不见吧。”

宫夜承轻笑,走向出口,背对着童晚舟挥手。

可是他的手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咚”,门又被他重重关上了。

当他转脸,急匆匆的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童晚舟看到了他刚才戏谑的表情变了变,认真且带着不可忽视的冰冷。

随着而来的是铁皮走廊上长靴落地“哒哒哒”的急切杂乱脚步声。

那些人肯定是发现什么端倪了。

“咚”,“开门。”

一声粗暴的脚踢门的声音从门上传来,童晚舟拧眉,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们发现了。”,童晚舟眯着眼看向已经来到她身边的人,可是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很淡定。

童晚舟再看他的手以及他的姿势,就一眼,童晚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他要跳窗?然后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

不。

她从来不存在安全,现在比之前还很危险,如果那些人知道刚才自己包庇了这个男人,她的下场可想而知,或许比死还难受。

童晚舟的眸子骤冷,盯着宫夜承看,都是因为他,给自己惹来一身臊,现在那些人找她的麻烦,而他要逃走?

童晚舟是一个女人,可却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负的女人。

在宫夜承将要跳出去的时候,童晚舟突然拉住他的手臂。

“不准走!”

宫夜承回头,自己的手臂上握着白软软的柔荑,而自己的手腕处还多了一把反着光的手术刀。

他的眸再次暗沉了很多,死死地盯着童晚舟看。

还是第一次有人拿手术刀威胁他,他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心里只觉得有趣。

“留下只会死,你不让我走?”

宫夜承冷冷道。

童晚舟丝毫不畏惧这个男人的冰冷目光,她迎了上去,道,“我留下也是死!”

这个女人倒是不傻,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帮他脱身,还知道自己留下会被杀。

宫夜承看着她的眼神复杂了起来,问道,“你知道我是在干嘛?”

童晚舟摇头。

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宫夜承却把这个事实讲了出来,“我在跳火车,你不想留下,要不要和我一起?”

童晚舟再次摇头,她想起了刚才那颗倒挂的脑袋了,血淋淋的模样可怖啊,那个人从火车上被扔下去肯定死了,她从火车上掉下去也会死的。

她还不想死。

然而,却听到外面那粗暴的声音再次吼道,“让开,把我的枪拿来!”

他这是要用枪轰射门的意思了?

情况紧急,事态千钧一发,童晚希冷汗在额头铺了一层。

自己拉着的那个男人依旧面不改色,唯有冰冷的气息不断的从身体中散发出来。

这瞬间她是害怕的,自己的一生还没有好好的过,怎么就这样结束?

童晚舟向他投去恐惧无助的眼神,宫夜承眸色一凛,他直接托住童晚舟的腰肢,冰冷的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

“不想跳?晚了!”

“咚……”

门被大力的踢开,与此同时,童晚舟被强力拽了出去,她在模糊的听到身后有枪声和男人的咒骂声之外,听到的只是火车的轰鸣和风声。

最后是风声取代了所有的听觉,也让她的意识骤然消失,在消失之前,童晚舟想,自己是死定了!

之前的所有害怕都带有假装的成分,但是这时,她却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恐惧感,就像是落入一个无底黑洞一样,想抓却抓不到……任何的东西。

不对,还是可以抓到一个男人的胸膛的。

童晚舟仰着脑袋看向那个依旧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的男人。

她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男人垂眸,只瞧见她精致的面容脸色煞白,而那神情像是一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兔子,那么惹人怜惜,这瞬间,他想保护她。

宫夜承的薄唇轻勾,他把女人的腰肢扣得更紧了一些,他说,“不会!我不会让你死掉。”

而在这瞬间,他也在心里觉得,这个女人该是自己的了。

只不过男人说什么童晚舟听不见,所有的听觉已经被一道枪声给取代。

“砰!”

喧闹归于寂静,跳跃的人归于草地。


枪无情的穿透宫夜承的肩胛,疼痛从那里传至四肢百骸,鲜血瞬间从伤口渗透出来,在他深蓝色的风衣上晕开了暗影,意识也在身体接触到草地之前消失不见了。

……

童晚舟和宫夜承是一起滚到地上的。

啊,好痛。

童晚舟揉着身子从草地上起来,她的视线扫了周围一圈,夜色苍茫,月光沉冷,幽暗的草地上估计会有野狼出没。

危险气息扑面而来。

所以当她的视线落童晚舟看着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的男人,表情带着极大的不悦,这个男人就是扫把星,原本自己这一趟旅程是来欣赏风景的,却被这个他搅和成这个样子。

遇到他真是够背时的。

“喂,你是不是该跟我说明一下情况,或者想办法解决一下现在的问题。”

童晚舟的手术刀再次抵在了宫夜承的脖子上。

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一个人想的好。

可是眼前的男人没有一点反应。

这不像他的风格。

童晚舟身体靠近,俯下身子,想听他的心跳声,可是,她的手在触碰到男人的身体时就感受到了粘腻。

她抬起手来,手已经红了一大片。

童晚舟眉头紧拧,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伸手探了探宫夜承的脉搏,只感觉很微弱。

现在这个男人没死,可是估计距离死也不远了。

童晚舟抿了抿嘴,她想,这个男人死了才好呢。

都是因为他,自己才落入这般境地的,所以自己绝对不会主动的去检查他的伤口。

可是当她把这个男人的衣服给解开,借着月光和星光低着脑袋查看他的肩膀的时候,她都忘记了刚才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只是在说服自己,不就是检查一下嘛,自己又不会动手医治他。

可是当她发现这个男人的肩膀上藏了那颗子弹,需要快点取出来,并且要把他的血止住才能保住命的时候,她心里又想着,自己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他就是一个扫把星,不值得自己动手。

可是当她的视线看到落在旁边,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光亮的时候,童晚舟还是把手术刀捡起来,在男人的兜里找到了火机,然后找到了干木柴……

她居然动手了,真香。

童晚舟看着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惨白的男人,她的手再次向他的手腕上探去,摸了摸他的脉搏。

她冷汗稍微的收住了一些。

到底是死是活,看你能不能熬得过今晚,如果明天早上能够睁开眼,那就有活着的希望,可是如果睁不开,那就永远都睁不开了。

童晚舟起身,拍拍自己腿上沾上的碎草屑,想要走,她在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心里和他暗暗告别。

“再见,这次是真的再见。”

可童晚舟才走了两步,她的双腿一软,整个人栽倒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从火车上摔下来她的身体受到了撞击,可能是因为几个小时的简单‘手术’让她精疲力尽。

她此刻倒躺在草地上,睡死了过去。

不管现在外面有多大的动静她都不知道了吧。

还真别说,她睡得太死,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阿玖带着几个人地毯式的搜索草地,最终在铁轨的不远处找到了宫夜承和童晚舟。

他拍拍宫夜承的肩膀,那紧闭的鹰眸像是沉睡了很久一般,骤然睁开,那瞬间眼眸像是一颗星辰重启。

“二少,对不起,我来晚了。”

宫夜承的眸闪动,带着危险的味道。

阿玖把他从草地上扶起来,带着他朝停在那边的车子走去,然而,在经过童晚舟的身边时,阿玖扣住扳机,子弹上膛,将枪口对准童晚舟的眉心。

“干什么!”

宫夜承眯着眼眸,冷冷的问道。

阿玖沉眸,“二少,她看到了你最真实的样子,她得死!”

宫夜承皱眉,一把推开了阿玖,蹲坐在童晚舟的旁边,冰冷的薄唇惨白,可此时看到她沉睡的容颜时,宫夜承轻勾唇角。

伸出手来轻轻抚平她的眉头。

阿玖不知道他家二少为什么会这样子,他不是杀伐果断,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对一个女人流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来?

他很是不解。

他只知道此刻已经很晚,而且这个地方不安全,还有,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片刻,阿玖等不下去,他低声提醒道,“二少,已经很晚了,我们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得快点回去。”

宫夜承轻叹,最终把手放在阿玖的手臂上,一眼都没有再看童晚舟,而是在阿玖的搀扶下往车里走,再见了,小丫头,这是真的再见。

然而,他此刻心里却在默默的想着自己躺在她的床上时闻到的少女馨香,还有想到她解开扣子的从容和被自己扣上扣子时的慌乱,以及看着自己跳窗时又害怕又决绝的样子。

这个小女人,小小的身体藏着大大的能量,居然用手术刀威胁他。

坐在车上,宫夜承的脑袋轻靠车窗,看着夜色下躺在地上的女人,他辛薄的唇瓣勾起又落下,心里和她轻轻告别。

很快,车子开进了夜色里。

童晚舟睡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等到中午阳光热辣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

阳光刺眼,她抬起手来挡了挡,却发现日头已经来到了上空。

她睡到现在!

童晚舟撑着身子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她的视线里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子,他走了?她昨晚还想着要先离开这个男人呢,没想到他居然先离开了。

童晚舟瘪嘴,走吧走吧,这个扫把星男人在只会让自己更倒霉。

她又想,这荒芜的草原容易有野兽出没,或许男人是被狼叼走呢?比起他丢下自己的这个事实,童晚舟更希望他被狼叼走一些。

“他和狼是同一类,是狼心狗肺,也不知道狼吃不吃他。”

童晚舟把手拿下来,视线扫过四周,发现,这平原里空荡荡的,就只有她一个,孤零零的,满是凄凉苍茫。

男人到底是走了还是被狼叼了她不关心,她此刻苦恼的是家在哪里,她要怎么回去啊!


到底是怎么回去的呢?大概是可以用跋山涉水来形容,还好她在学校学习还不错,也被社会打磨得很好,知道怎么判断方向,也知道该如何躲避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

但即便是这样,等两天后,童晚舟出现在永城,到童家的钱庄门口时,她还是体力不支直接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她睁开眼,感受身下床铺的柔软,看到灯光明亮的天花板,以及少女心十足的帷帐时,她感动得差点掉出眼泪来,这是她家里的装修风格,童晚舟松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可来不及高兴,视线往周围一扫,就发现了有一些不对劲,这装修风格是她的家没有错,就发现这个房间装饰得太紫,墙壁上还挂了很多画……

种种让她想起了一个人,童晚欣,童家二姨太徐慧珠的女儿,她喜欢紫色,也喜欢画画……

所以,这个是她的房间?她们虽然是两姐妹,可是关系并不好,三年前自己被迫赶出家门到国外去还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不会在国外过得那么拮据,那么辛苦。

如果不是她……

总之,她们不是可以分享同一个房间的关系。

“哒哒哒”,门外传来皮鞋落地的声音。

随后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紫色洋装的女人手拿托盘端着一杯水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在看那人的时候,对方也在看她,只不过这眼神从惊诧很快转变成了计算。

“阿爸,二姨娘,姐姐醒来了。”

这么欢迎自己的吗?童晚欣!

对方喊叫着,表现得极其热情,可童晚舟只觉得尖叫声刺耳。

“姐姐,你醒来了真好。”,童晚欣捏着一抹虚伪的笑意。

“有多好?”,童晚舟面无表情。

想当初自己离家时她对自己说的话犹如昨天才说的,“你出去以后最好死在外面,不要回来了,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姐姐,我想你了。”

说着,童晚欣的手一松,盘子摔在地上,玻璃杯也四分五裂,而童晚欣不管不顾,她直接跑过来,抱住了童晚舟。

真是‘热情’!

薰衣草的味道扑面而来,也太上头了。

所以这是她们见面童晚欣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也真是可以的。

这大大的拥抱不是她想体现热情,而是想让自己的鼻子受罪,她知道自己对薰衣草味道过敏的,她就是刻意的。

有些人本性就是那样的了,就算是经过时间的洗礼,也绝对不会有所改变的,尤其是像童晚欣这样被养在深闺里的女人,她们所学到的只是如何在这个家争取男主人的爱,怎么样通过勾心斗角来获取最大的利益,以至于让自己的劣根性发挥到极致罢了。

童晚舟猛的推开了童晚欣,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味道。

可巧不巧的,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出现了几个人。

“晚舟醒了是吗?”

“晚舟……”

“晚欣!”

欣喜的语气在看到童晚欣倒下去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冰冷,那本来带着笑意的脸也变得黑沉和担忧起来,童天霖赶紧的往童晚欣的身边跑去,一下子就接住了正往下掉的童晚欣。

“晚欣,你有没有事,哪里受伤没有。”,童天霖着急而担心的问道。

“没有事,阿爸,刚才是我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的,不关姐姐的事,你不要怪她。”,童晚欣很懂事的回答。

两人一问一答,抱在一起,果真是父女情深,不过,这本来就不关她的事,何必要童晚欣特意说出来一次?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然后把问题引到她的身上,再让童晚欣看起来懂事,善良一把的操作又是什么?

“晚欣,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善良?倒是挺‘善良’,也挺会装的。

童晚舟勾唇,露出一抹冷笑出来。

童晚欣不止没有变,对付自己更是用心,只不过她是傻子也不能把别人当成傻子呀。

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吗?童晚欣的目的昭然若揭,在自己回来的第一天就想借着爸爸的手给自己下马威。

让童晚舟疑惑的是这三年爸爸有改变没有,是不是像从前,傻子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站童晚欣吗?没有自己的一点判断力?

童晚舟不看童晚欣,而是看童天霖。

捕捉到他在抬起脑袋眼神里带着的凌冽和失望时,她就明白了爸爸还真的没有。

反而更甚。

她勾唇,嘴角带上了一丝冷漠。

童天霖也看向童晚希,声音冰冷,“童晚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晚欣好心照顾你,给你端水来,你还推她,伤害她,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改变,还这么的恶……”

因为感受到自己说这句话时童晚舟变得更加冰冷的眼神,而这个冰冷的眼神背后还充满了责怪和委屈,让他觉得很陌生极了。

童天霖的心咯噔了一下,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恶劣?”

童天霖没有说完的话童晚舟就替他说出来。

恰好她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三年前他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童晚舟,为什么伤害晚欣?你怎么这么恶劣呢?”

伤害?恶劣?三年前她因为‘伤害’童晚欣的事情离开,三年后居然以‘伤害’童晚欣开始,童晚舟心里轻嗤,三年了,这戏码还是一模一样的,他们不嫌烦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倒是乐意和他们好好玩玩。

童晚舟眨眼,刚才冰冷的眼眸带上了一层雾气,“恶劣?爸爸,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那眼神带着深深的责问,也因为雾气染上了可怜的意味。

这感觉,让童天霖的心就更加的沉了几分。


正所谓,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童晚舟想,事情应该是这样解决的。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伸手过来,想要拉住童天霖的手,语气还带着几分的可怜,“阿爸,我不是故意的……”

‘啊’字没有说完,她的手就垂了下去,人也跟着倒在了床上。

这怎么回事?突如的变故让童天霖很是担忧,他赶紧的甩开童晚欣,直接来到童晚舟的身边,可是她双眸紧闭,脸上血色全无,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晚舟,怎么了,你醒醒。”

他摇了一下,童晚舟却没有清醒,这下他慌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夫,快点给我把大夫叫进来。”

很快,童晚欣的房间里脚步声杂乱,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秃头男人拎着一个木箱子从外面进来了。

他一边擦汗一边小跑过来,到童天霖的面前的时候,他把脑袋低得更加的矮,光溜溜的脑袋在灯光下泛出光亮。

“童老板,大小姐怎么回事?”

童天霖看他光溜溜的脑袋,再听到他这么问自己,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腰上。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她怎么样了你来问我?”

大夫不敢再多话,而是赶紧的爬起来到童晚舟的身边要给她诊治。

可是他的视线才看到童晚舟的脸庞时,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童天霖看到他愣在原处,没有要行动的意思,一个巴掌拍在了他光滑的脑袋上,质问道,“怎么还不给她看?”

“我这就给大小姐看。”

被拍了这么一下,大夫脑袋一下子被拍醒了,他擦了擦汗,在家里佣人的帮助下将童晚舟的手放在一个棉布包上面,他隔着手帕给童晚舟诊治。

千万不要和自己想的一样,希望童大小姐没事,大夫在心里祈祷着。

可是在他的手搭在童晚舟的手腕上时,他脸色再次变了变,那只给童晚舟把脉的手也忍不住发抖。

因为情况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怎么回事!”

看到大夫的表现,童天霖忍不住开口发问。

可是大夫不仅是手变得颤抖,就连嗓音也跟着颤抖起来。

“童,童大小姐,她,她死了。”

脉象全无,不是死了又是什么。

“你说什么?”

“童大小姐,她,她死了。”

大夫颤抖着声音说完。

等着他的是童天霖的一脚。

他被踢开,童天霖拥了上来,握住童晚舟的手,看着脸色苍白的童晚舟,他怎么都接受不了。

“庸医,庸医!”

他骂了两声,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但是看到童晚舟苍白的脸,唇瓣血色全无,他的心不由得跟着下沉。

不想相信,可,他的手却往童晚舟的脸前探去。

当他感知到童晚舟的鼻息没有时,童天霖一下子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晚舟。”

他无力的喊出了这两个字。

她真的死了吗?童天霖的视线再次看向床上的人时,想起之前的种种,他满心的自责,开始低声喃喃,“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大家都不相信童晚舟就这样死了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可是在看到童天霖的这个表现时,家里的几个姨太太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个个捂住嘴巴,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样子。

只有二姨太最先反应过来,赶紧的扑到童天霖的旁边,伸手拍拍童天霖的背。

“当家的,节哀啊。”

她说完,就拿着当家主母的姿态对着后面的几个姨太太说道。

“大小姐没了,吩咐下去准备后事吧。”

几个姨太太低垂着脑袋看自己的脚尖,她们脸上少见悲伤,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其中肯定有这样的想法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轮到你发号施令说准备后事?

所以,没有人动。

而刚才被‘推倒’在地的童晚欣也坐在地上发愣,她眨眨眼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床上没有一丝生机的童晚舟,她心里有点害怕,一时慌乱了起来。

她的只是喷了薰衣草香味的香水,对她影响不会大到要她的命,怎么就会死了呢?

在此之前大夫也说了,童晚舟只是疲累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是怎么一点香水就要了她的命?

童晚欣怔怔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猛的抬眼皮,果然看到了童晚舟放在紫色床套上的那只手指头动了动。

她没死!她是装的。

她居然装死!

童晚欣慌乱的眼神瞬间变得恶毒起来,赶紧的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的来到床边,拉住童天霖的衣袖。

语气着急的道,“阿爸,姐姐没死,她是装的,她没死!”

装的?没死?

童天霖的视线再次落到童晚舟的脸上,依旧是一张惨白的脸,可是他还抱着最后的希望,伸手去探童晚舟的鼻息,答案和之前的一样。

童天霖的脸这瞬间变得更加的冷了。

他一把推开了童晚欣,冷言怒斥,“你说什么呢,这个时候了还这么说你姐姐?”

童晚欣难以置信阿爸会这样把自己给推开,他从来对自己都很温柔的。

她恨恨的瞪着床上的人,现在是一副死了的样子,可刚刚分明她看到了她的手指头在动了。

“阿爸!”

童晚欣喊了一声。

结果受到的是童天霖冰冷的扫她一眼,她一下子不敢再说什么了。

但是她肯定的是,童晚舟就是装的,她根本就不会死。

童晚欣捏着拳头,眼神变得不甘,阴狠,毒辣。


童晚舟当然没死!

笑话,他们还当自己是三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女生吗?在火车上遇到那么惊险的事情她都没死,现在她怎么会轻易的死掉呢。

她还好好的活着,现在自己不过是休息一下罢了,闭着眼睛,给人自己死了的假象,其实她的耳朵能听,鼻子能闻。

“阿爸,你信我。”

童晚欣眼睛也是尖,刚才她确实看到了童晚舟的手指头在动,一个人死了手指头还会动?那岂不是诈尸了?

可她根本没有诈!所以童晚欣就更加的确定了,她越想越不甘,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童天霖,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结果,童天霖的脸上怒意更甚。

“给我滚去跪祠堂。”

童晚欣被童天霖突然的凶狠语气给吓到了,她缩了缩脖子,一时间语塞。

只能两眼泪花的呆在那,这模样让童天霖越看越恼火。

“还不快滚,在这里待着干什么!”

童晚欣这才一刻都不敢耽搁。

一边哭鼻子一边往祠堂里去了,在童家,童天霖还是有绝对的权威,别人是不敢轻易的挑战的。

“臭晚舟,你就是装的,坏女人,等我不把你整成真死人算我输。”,童晚欣一边心里这样想一边往祠堂的方向走。

此刻,童晚欣的房间肃静,没有人敢大声说话,因为刚才童晚欣被赶出去了,还有因为童天霖的四姨太想哭嚎被童天霖吼了,所以大家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只过了半晌,童天霖的二姨太孙慧珠也就是童晚欣的母亲才走到童天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声音柔软无害的道,“老爷,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个先生看日子,办个葬礼,把人入土。”,童天霖的声音还是可以听得出有一些情绪在里面的,毕竟童晚舟也是他的女儿。

“不是这个,”,孙慧珠晃了晃童天霖的手臂,眼神复杂又意有所指的看向他。

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有悄悄话要对童天霖说。

孙慧珠是童天霖的宠妾,多少都会听她的话的。

于是他甩了一下自己的条纹西装外套的衣摆,手插进同花样西裤的裤兜里,对着在场的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和慧珠有点事情要说。”

童天霖这么说,他的三姨太和四姨太也一起出去了。

她们其实也并不乐意和‘死人’待在一起,能出来她们巴不得哩。

“老爷,”,等到人都走了,孙慧珠这才凑近童天霖的身边说道,“晚舟这次回来本就是要她嫁给督军府的二少帅冲喜的,现在她死了只能是晚欣去了,这个事情现在怎么办啊。”

二少帅?童晚舟以为这次回来是和陆家订亲,现在怎么又变成二少帅了?这又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人物。

童天霖和孙慧珠的对话还在继续。

“能怎么办,晚舟死了,现在当然是晚欣去。”,童天霖的语气听起来很烦躁。

孙慧珠一听,就着急了,连忙的拉住童天霖的手,摇晃着哀求道,“老爷,不可以啊,虽然是少帅,要是放在三年前还好,现在他双腿残疾根本就不受督军大人的宠爱,完全是一个没有用的残废,我们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这样的人。”

“最主要是他的性格残暴,之前娶了好几个不到两天就死,死状很惨的,要是晚欣嫁过去你觉得她还有命活吗。”

“她是我们的女儿,你不心疼我心疼。”

孙慧珠说着就哭嚎了起来,稀里哗啦的。

所以现在他们要自己嫁给二少帅,而且还是一个残废?

“嚎嚎嚎,就知道嚎,嚎个屁,当初督军府的二姨太说要给二少帅冲喜是你自己上赶着要攀这个关系的,现在好了,关系确定了,你还想反悔不成?”

督军府的姻亲哪里是他们想反悔就反悔的。

“当初我不是以为嫁过去的会是晚舟嘛。”,孙慧珠的声音渐弱,可里面透着她从心底里发出的害怕和悲伤。

童晚舟听这对话只觉得好笑。

童晚舟算是明白过来了,他们这些腌臜的人到底在想的是什么。

督军府二少帅身体残疾,性格残暴,他们为了巴结上督军府,主动的“卖女求荣”。

他们心疼童晚欣担心童晚欣受伤,那自己就不是人了?她也是血肉之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他们这是打算拿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荣华富贵。

童晚舟的心里更多了鄙夷,心里暗讽道,“现在好了,自己已经死了,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哦,对了,刚才没有想清楚,葬礼就不好办了,和督军府的婚事没有多久了,吩咐下去,不要让外人知道我们家有白事,影响到这次的联姻。”

“这是自然的,可是……老爷,晚欣真的要嫁过去吗?”

“如果她不嫁过去那有什么办法……”

童天霖和孙慧珠的声音渐远,躺在床上的童晚舟骤然睁开眼眸,那双眼睛锐利冷酷,冰冷得像是被冰封过一般。

她轻勾嘴角,尽是嘲讽。

三年,这里没有丝毫的改变,他们以前说自己狠毒恶劣,现在看来最恶劣的到底是谁还用说明?

他们简直就是恶鬼,是从地狱里来的魔。

童晚舟咬紧的牙咯吱响,她捏紧拳头,骨节泛白,心里想着该怎么让这些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想要让这些人自食恶果其实并不难不是吗,一个简单的假死就让他们心慌自乱阵脚了。

以后自己要做的那些事他们岂不是会哭得屁滚尿流?她很期待呢。

……

“大小姐横死家中,此为大丧,不吉利,但是先生还未做法消除她生前余孽与怨气,暂且将她移到后院,在门口挂上白幡,守灵一夜,不要让猫靠近,明天先生过来了再做打算。”

童天霖吩咐下去,很快,后院的门上用竹竿插了悲戚的白,风吹过,白幡飘飞,让这本来冷清的后院一下子笼罩一股怪异的肃杀。

“童大小姐你也可怜,死了还不如平常百姓,至少人家有人哭送,你就一条白幡,不过你在那边有怨气太孤独的话,也不要来找我,我也是一个可怜人……今晚不要闹出什么事,安安静静的等明天……”


天色已晚,在院子门口,敞开衣服坐在门边的守灵人将脑袋斜靠在门边上,心里默念的声音越来越浅,直至睡意的到来而消失。

最后守夜人闭了眼睛,所以他当然不知道原本已经“死”了的人没有好好的呆在后院,而是换了一身黑衣黑裤,翻墙出去了。

林松路,穿过那条方向朝南的小巷子,童晚舟来到最里面的那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她敲了敲门。

里面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谁啊。”

童晚舟压低嗓音:“从东边来的,请小姐开一下门。”

门的那边“哒哒”的脚步声跑远,很快又“哒哒”的跑回来,吱呀,老旧的门发出腐朽的声音。

一个穿着上衣窄小,下衣下垂的唐装,在耳后梳了两个低马尾的丫鬟探出脑袋,声音小心翼翼的压低道:“请快点随我来。”

童晚舟随着小丫鬟走了进去。

来到院子里,两三盏灯暖黄的亮着,院子很大,空寂,在墙边种了一些树,有一些植物,暗香浮动。

干干净净,看起来打理得当。

走过回廊,视线变得更加宽阔,虽然门带着腐朽,内里焕然一新,摆设讲究。

最后他们在一间雕花门前停了下来。

小丫鬟把门给推开。

“咳咳咳”里面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这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对方也在抑制,可没有什么用。

童晚舟赶忙走进去。

灯光暖黄,软塌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女人,她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眉宇间是淡淡的哀愁,这气若游丝。

“阿依小姐。”

童晚舟手拍拍她心口替她顺了顺气。

乔洛依稍微好了一点,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童小姐,你来了。”

她声音软软的,很干净,只不过带着和身体看起来的一样虚弱。

童晚舟皱眉,她握着女人消瘦的手,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抱歉,我来晚了。”

乔洛依摇摇头:“没关系的,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童晚舟开始给她施诊,一个小时之后,乔洛依躺在床上,症状缓和,童晚希也是满头大汗,不过内心松了一口气。

“我下次再来。”

给乔洛依医治完,童晚舟不再过多的耽搁,接过乔洛依的小丫鬟递来的票子,匆匆离开了。

天色黑暗,石板铺就的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安静的空气之下,是暗涌流动。

突然,有几道人影匆匆的在自己的面前跑过,童晚舟知道这肯定是遇到了不太平的事情,她贴着墙壁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砰’

枪响把夜给撕开,危险裹挟而来。

童晚希就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从自己靠着的墙上掉了下来,砸在自己的面前。

那人没有了呼吸,可眼珠子还瞪得老大,定定的看着童晚舟。

童晚舟的心脏收缩,手暗暗的摸了一下自己藏在身上的手术刀。

虽然这个东西和枪相比是比不上,但是如果真的遇到近身的危险,自己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最主要是有这个东西在她多了一些安全感。

‘砰砰砰’

再多几个枪响,有更多的人从房檐上掉下来,都在童晚舟的身边排开,她想跑来着,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被当做和那些人同伙,被误杀怎么办。

战战兢兢,旁边就是小巷子,那里有两个篓子,是个藏人的好去处。

最主要是那个地方距离自己只有两步路远。

她跑过去,选了一个,很快就把自己藏好,等这一场凶杀结束。

‘哒哒哒’

皮鞋落地的声音铿锵有力,而且越来越靠近。

童晚舟透过竹篓的缝隙,看到几个裤管笔直的男人就站在她跟前。

还有,在那些人的旁边还跪着几个人。

“说,在火车上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

一个男人声音沉沉。

跪着的几个人不说话,看样子是要保持沉默了。

“不说是吧。”刚刚说话的男人一脚踹过去,男人倒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好像是铁了心不配合。

有一个还喊道:“要杀要剐轻便,要我们出卖主子,门都没有。”

看样子视死如归。

“二爷,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被询问的人面容冷漠,他举着枪,对准左边的那三个。

“砰砰砰”枪响了三声,跪着的人应声而倒。

“留下这三个带回去慢慢审问。”

男人声音低沉,像是地狱之王,掌控着他人性命。

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真是一个暴徒。

童晚舟周身被寒冷笼罩,内心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祈求他们不要发现自己,这个事情快点结束,他们快点消失。

可是,在人群中,突然有一双脚对着她的这个方向,男人举步,往前走,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童晚舟的身体缩成一团,越发的紧张。

她已经在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确定自己没有弄出任何的声响,如果呼吸有罪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

不对,她现在连呼吸都没有的。

那个男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难道他看到自己躲进来吗?

她捏着手术刀的手又紧了紧。

突然,男人弯下腰,把竹篓给抽开。

童晚舟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在竹篓离开的那刻,她赶紧起身,以极快的速度到男人的跟前,手术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宫夜承没有任何的防备,不过也把枪抵在了童晚舟的脑门上。

两人四目相对,那瞬间眼眸之中都流露出诧异。

“是你?”

童晚舟不敢相信会再次遇到火车上的那个男人,他居然没有死,没有被狼叼走,他还好好的活着。

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童晚舟再次咬紧牙齿,表情恨恨,这个男人真是扫把星,每次遇到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让她想不通的是她和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孽缘啊,居然在自己清醒过来的第一晚就遇到了。

“二叔,我在这里!”

旁边另一个竹篓有了动静。

小宇墨推开竹篓,从地上站起来,当他看到旁边的宫夜承和童晚舟一个拿手术刀一个拿着枪比着对方的时候,他的脸色煞白,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看来不是他发现自己躲进竹篓里了,而是旁边的竹篓之下也躲了一个小奶娃,他掀开自己的竹篓只是因为记错位置罢了。

童晚舟有些后悔她为什么要这样选择,直接逃走不好吗。

不过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还是会躲过来,相同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吧。

“带走!”

宫夜承把童晚舟的手给推开,他蹲下来抱起宫宇墨,冷冷的吩咐道。

很快,童晚舟脑袋再次抵上了一把枪。

阿玖声音冷冷。

“走!”

“喂,我只是路过,你要带我去哪里!”

童晚舟不知道宫夜承是什么意思,他们好歹也算熟人,自己还救了他,这个男人不会恩将仇报对自己怎么样吧。

不过她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那几个人,她没有了信心,这个男人凶残,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白眼狼。

宫夜承睨了童晚舟一眼,没有回答。

她被带到了车上,眼睛被蒙上,黑暗笼罩,童晚舟的内心再次被恐惧给填充。

“放我走!”

没有人搭理她。

这个男人带自己走的目的是什么,悄悄的杀人灭口?看着也不太像。

车子颠簸,童晚舟摇摇晃晃,几次撞到脑袋,晕乎乎的。

大概一刻钟之后,车子才停了下来。

有人迎了上来。

“二爷,小少爷怎么了?”林婶迎了出来。

“去叫医生过来。”

宫夜承声音冷冷。

可是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的女人,一身黑衣,不知道去哪里干坏事来了。

她不就是医生嘛。

宫夜承道:“不用去叫了,把这个女人带到宇墨的房间。”

林婶这才注意到和阿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她打量了一下,女人一头乌黑的发垂顺,身体娇小,脸庞白皙,薄唇粉嫩好看,被黑布覆盖住的眼眸虽然没露出来,但是林婶猜想应该是一个美人。

她疑惑,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被二爷给掳来了。

还要带到小少爷的房间,看来事情不简单。

林婶不敢耽搁,她握着童晚舟的手臂带着童晚舟步步往前。

童晚舟眼睛看不到,动作缓慢,几次还差不多跌倒。

宫夜承把宫宇墨带到卧室,迟迟不见童晚舟过来,他皱眉寻了出去,只瞧见她一步一步像蜗牛。

宫夜承等不及,直接走过去,来到童晚舟的身边。

“林婶,去帮宇墨准备热水。”

林婶:“那这位小姐呢。”

林婶的话音才落,就看到了宫夜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林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现在怎么觉得两人有戏呢。

她家这个二爷虽然很凶,可是长得帅气,有钱有权有才华,是女人看一眼都会沦陷。

可偏偏他有这种迷倒万千女性的魅力,却一直独身,和女人靠近一点的事情自己都没有发现过,如今他居然抱了一个女人!

“快点!”

宫夜承声音低冷 ,林婶这才急匆匆的离开。

童晚舟本来就没有一点方向感,手被束缚,眼睛被蒙,她像是游荡在黑暗地狱的孤魂。

突然,她的身体悬空,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这可把她给吓到了。

“你干嘛,放我下来。”

童晚舟试图挣扎了一下。

她可不想这个男人抱自己。

宫夜承声音清冷:“就你这个蜗牛速度,什么时候能到楼上?”

童晚舟气:“那还不是你的原因,我蒙着眼睛怎么走。”

这个男人肯定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不让自己看他住的什么地方,不让自己知道他的信息的。

坏男人!

童晚舟刚说完,她只感觉自己的眼眸一松,黑色的布条落在地,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

他居然让自己看了。

童晚舟闭着眼睛,等她适应这光亮之后才睁开眼眸。

灯还是有些晃眼,男人近在咫尺的脸庞棱角分明,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梁盛这光,高挺如山,紧抿的薄唇像是藏着宝石,只不过冷漠异常。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帅气非常。

只不过他性子凶残。

童晚舟惋惜,再好看的皮囊都被他给败坏掉了。

“这么好看?”

宫夜承察觉到她的视线,声音低沉暗哑。

童晚舟连忙别开脸庞,看向旁边,室内空旷,有几根大柱子支撑,墙上壁画众多,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古典西方宫廷式的建筑居然在这里看到,童晚舟好像进入了一个宫殿里,而此刻宫夜承正在抱着她上楼。

旋转式的楼梯让她宛如渐渐步入云霄。

这个家大且奢华。

童晚舟不记得永城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她收回视线,再次打量起宫夜承来,他生得板板正正,绝对的本地人,不是外国人长相。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宫夜承淡声威胁。

童晚舟脑海里挖珠子的画面感都出来了,心儿颤了颤。

连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吞了吞口水,问道:“待会儿我把小朋友给治好了,你就放我走?”

这声音是在询问。

宫夜承想了想,回答道:“我考虑考虑。”

怀里的女人身体轻软,他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会缱绻上柔柔的暖意,莫名的不想把她给放下。

那天晚上他和这个小丫头相遇,分别时以为以后不会再见,没想到如今又遇到了。

既然是这样,他觉得自己身边也缺少一个管事的丫头,倒不如可以把她留下。

她看起来也不傻。

“你,会杀了我吗?”愣是童晚舟内心有多强大,在两次和这个男人相遇时看到的,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个问题也让宫夜承微愣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此刻已经来到了二楼。

宫宇墨房间门口,佣人把门打开,宫夜承抱着童晚舟走了进去。

在床边,宫夜承把童晚舟放下来。

声音微凉。

“把他给治好,治不好……”

童晚舟听他的语气充满了威胁,治不好就把自己给杀了?

“能治好。”

童晚舟立马回答。

宫夜承挑眉,视线睨了一眼床上的人,示意童晚舟开始。

童晚舟皱眉。

“我的手绑着怎么治!”

宫夜承走过去,伸手在她的身上摸了一下。

他突然的靠近让童晚舟心惊了一下,连忙后退:“你干什么!”

宫夜承却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拉到自己的跟前来,他眼眸沉沉:“你说呢!”


凶残,好色,猥琐,坏,这些词都是一家。

宫夜承这样肯定是占第二个。

童晚舟的心又抖了一下,连忙用脑袋去抵开宫夜承。

语气还凶凶的警告道:“你不要乱来!”

宫夜承的一只手抵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还在摸索,最后碰到条状的硬物,宫夜承拿出来,“哒”,绳索落到了地上。

宫夜承抬起在童晚舟身上搜到的手术刀,他薄唇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刚刚拿走了一把,这里还藏着一把,不知道她身上还有多少。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童晚舟的手被拴了一路,此刻虽然被放开可还是很疼。

不过他没有对自己做那种事情,童晚舟心里稍微松了一些。

但是手术刀是自己的私人物品,而且还很重要,她也不想让它落在这个男人手中。

“把它还给我。”童晚舟想上去抢回来。

宫夜承稍微侧身,童晚舟扑了个空差点跌倒在地上。

这东西两次威胁他的命,他还会还给这个女人?

“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带这么危险的东西了,这东西我没收。”

“我是医生,那是我的手术刀。”童晚舟想和他理论。

宫夜承轻笑:“你不拿它治病救人,几次想杀我,不要也罢。”

看样子是不打算还她了。

童晚舟磨着牙齿,这把刀她舍不得。

是她在去年因为各项成绩突出,获得最喜欢的一个教授赠送的礼物,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

量身定做,能在老教授那里获得这样的肯定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还给我,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这样做。”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

这东西对她很重要?宫夜承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还很坏,既然这样,他就更加不想还给她。

“你先把他给医治好,之后的事情之后谈。”

宫夜承声音清冷,带着几分无赖。

看来夺回无望了 。

童晚舟坐到床边,看躺在床上的小人,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小脸圆圆的,剪了一个小平头,乖巧可爱。

眼眸紧闭,模样没有什么不安,看样子好像只是睡着了。

童晚舟伸手给他把脉,她眼皮跳了一下。

再次看向小男孩的脸庞。

宫夜承看她的表现,只觉得奇怪,内心有些紧张,声线紧绷,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童晚舟问道:“他突然晕倒的症状是不是之前也出现过?”

“嗯。”宫夜承回答,“不过次数不多,去医院检查过,找名医看过,都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睡着了而已。”

突然晕倒,还会再次醒来,感觉真的只是突然睡着,所以刚刚晕倒的时候宫夜承才没有表现出着急的样子。

童晚舟道:“他确实只是睡着了罢了。”

宫夜承的眸瞬间冷了下来,因为她的说法和其他人的一样。

“庸医,还想拿回手术刀,怕是拿去害人的吧。”

童晚舟看宫夜承这么说自己,好想和他理论,也不想想他之前中的枪伤到底是谁治好的,如果不是自己,他哪里有机会在这里说风凉话。

“说话,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宫夜承再次道。

童晚舟心里是那样想,可和他正面刚自己还是不太敢,毕竟她见过好几个人的脑袋倒挂,好多人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不想自己成为其中一员。

不过啊,她不想被别人质疑。

她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那张纸上,她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宫夜承,然而他不走,岿然不动。

“你想干嘛!”宫夜承问她。

童晚舟看他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心里气不过,视线落在他心口处的那只钢笔上,拿出来,拉过他的手。

宫夜承诧异了一下,等发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刚想把手给抽回来,然而自己的手已经落上了墨点。

她怎么敢,居然在自己的手心里写字。

宫夜承的指头弯了弯,童晚舟的手顺着摁下去不让他动。

鼻尖落在掌心带来又痛又痒的感觉,她每写一个字,勾每一个笔画,宫夜承觉得有一根线随着她的动作一起缠绕在他的心上。

她拿手术刀的手又是那样白皙柔软,软软的,又安抚着他逐渐躁动不安的心。

宫夜承没有看她到底在自己的掌心写什么,只是将视线落在她认真的在自己手掌心里书写,低头时露出的那段白颈上。

头发散落下来,那段若隐若现,让他没有想要掐一下的冲动,他想咬。

童晚舟洋洋洒洒的写完。

“好了。”

她抬头,撞到宫夜承炙热的眼神,那瞬间,这个眼神也灼烧到她了。

不自觉的,她白皙的脸庞飞上了两个粉红色的云朵。

童晚舟咽了一口唾沫,连忙别开视线,把他的手给推过去,道:“诺,你按照这个房子给他抓药,症状就会减缓。”

宫夜承的视线好像粘在她脸上了,舍不得移开,他把手放到自己的脸庞前才缓缓的收回来,看了上面已经写了好些字。

她居然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开药方。

“为什么要写在我手上?”

宫夜承疑问。

童晚舟眨着眼眸,表现得很无辜。

“我想写在那上面来着,你没有让。”

她推了他的。

小丫头,强词夺理。

宫夜承把手捏成了拳头,把这些字还有痒痒的感觉藏了起来,只不过奇怪的是他的心头依旧炙热着。

“他为什么会晕倒?”宫夜承问道。

童晚舟反问他:“是不是只有在看到这种条状的刀的时候他才会晕倒?”

宫夜承想了想,还真的是,比如自己给他削水果的时候,宫宇墨就晕过去了。

“嗯。”

“有的人对花粉过敏,有的人对海鲜过敏,相同的道理,刀是他的过敏源。”

居然是这个原因。

宫夜承紧了紧拳头,好像感受到那些字在手中爬一样,这个小女人古灵精怪,却也不是不靠谱的人。

暂且相信她。

“要吃多久才会有效果?”

宫夜承问道。

“一天吃一次,吃一个月就好了。”

宫夜承眯着眼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骗人的?”

童晚舟作为医生,她有着和其他人一样的通病,就是不能让别人质疑。

“不相信就算,随你。”

童晚舟态度清冷,结果在自己还没有走开的时候她的下颌就被宫夜承给捏住了。

他不让她走,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一个月,你不准走,直到他好起来。”

宫夜承直接下了个命令。


什么?是扣留?是软禁?他要把自己留下来?

童晚舟紧绷的心稍微松了些,至少现在她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男人并非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也没有打算杀自己,并且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直到这个小朋友好起来。

可是谁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是否安全,要是这个男人突然发疯心情不好或者怎么样,想要她的命呢。

“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童晚舟道。

意思是她不要留下来。

宫夜承眉头微皱,声音暗哑。

“什么事?”

他的视线再次打量童晚舟,她这一身黑衣黑裤,还在大晚上的在街上晃荡,肯定是去做了什么坏事。

他眯着眼睛,审视童晚舟。

触及到他的眼神,童晚舟好像觉得自己真的是去做坏事一样。

“去给别人看病。”

童晚舟道。

“去给人看病有必要穿成这个样子?”

童晚舟这样穿完全可以理解,夜行肯定是要和夜色融为一体,不然多危险。

“这大晚上的一个女生出来多不安全,我这样穿了都会遇到你,要是再穿得花枝招展一些我还要活命吗?”

童晚舟的话让宫夜承莫名的心情好。

她说的‘都会遇到你’虽然是嫌弃的话,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情不错。

“这个简单,以后出行,我让人带你去,有事,你跟我说。”

不由分说,宫夜承直接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阿玖吩咐道:“去安排一个房间,让她住下来,一个月之后再让她离开。”

不要!童晚舟的内心是拒绝的。

可是这个男人的样子根本就不能让人忤逆他,反抗无效,搞不好最后不用等一个月,现在就被他给弄死。

阿玖走出去。

在门口的时候宫夜承又说了一句:“书房第二间,可以让她住。”

阿玖愣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了。

书房第二间,倒不如说是二爷房间左边的第一间。

他想跟这个女人住得挨在一起,也不用这么委婉嘛。

阿玖走着走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二爷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喜欢上这个女人了?不会吧,二爷的爱情也来得太快了吧。

阿玖恍恍惚惚,有些猝不及防,他回想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罪这位小姐的……但愿没有。

房间里,林婶端水来,童晚舟用毛巾沾水,拧干,给宫宇墨擦脸,刚才还脏兮兮的,现在被擦干净之后看起来也太嫩了。

真可爱,真想掐,如果宫夜承不在这里的话童晚舟真的想尝试一下。

林婶来了,宫夜承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童晚舟还坐在床边照顾宫宇墨。

宫夜承的视线落在她的身影上。

娇小的身影好想只有一点点。

她还是太瘦了,没有吃饭吗?

林婶看过来,宫夜承的视线才变得漫不经心,手抬起来顺了一下自己额前散落的那缕头发。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是掩饰什么?

他根本就不需要掩饰什么好不好!

林婶没有察觉出来有任何的异样,但是看到了宫夜承手中密密麻麻的字。

“二爷,我去给你打一盆水来洗手。”

林婶主动道。

宫夜承把手背在背后。

“不用,还没有让人把它写下来。”

阿玖此刻做完了宫夜承交代他的事情,他有事找宫夜承,一边走进来一边道:“二爷,刚刚我抄写的时候有一味药的量不确定,我再看看。”

空气寂静,所有的人的视线都落在宫夜承的脸上,宫夜承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

不是说还没有让人把它写下来?

阿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这么奇怪,只是觉得二爷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好冷,好可怕,好想跑……

估计是自己做事情不认真,才被这样看的。

那我去找那位小姐看不就好了。

阿玖吞吞口水,在宫夜承的注视下灰溜溜的走向了童晚舟,把一个信笺展开,递到童晚舟的面前。

“这里,应该是多少两。”

*

夜深,童晚舟有些疲倦,小家伙不用她照顾,下人来带她去给她安排好的房间。

童晚舟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她得回去啊,她本身就是装死才出来的,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不快点回去就在这边待一个月,到时候自己再回去不知道吓死的是谁了。

今晚她得回去。

童晚舟穿了一身林婶带来的睡衣,走出了房间。

她不知道宫夜承在哪,可是知道书房就在旁边,像他那样的人大概会在书房吧。

童晚舟走到书房的门口,门虚掩着,她的视线往里瞥,可是里面没有人。

他去哪里了?

童晚舟诧异了一下,自己该去哪里找他?

然而,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息,她只觉得自己的周围有一股很强的压迫感。

“你在干嘛!”

宫夜承声音沉沉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童晚舟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吓死我了。”

宫夜承一副吓人不自知的样子。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童晚舟腹诽,她是怕鬼吗,分明这个男人比鬼还可怕,他还好意思说。

童晚舟拍拍自己的心口,“我有事和你说。”

宫夜承诧异了一下。

他的视线再次打量起这个小女人来。

她换去一身黑衣黑裤,穿着一件粉色丝绸长袍睡裙,因为里面没有穿衣服,他低头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个点点。

宫夜承的眸暗沉了些,喉结滚动,视线逐渐变得灼热起来。

“何事?”

他开口,声音竟然多了一点情动的意味。

童晚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以及感受到他眼神的不同,内心的小鼓猛敲了一下。

他这干嘛呢。

不过这样也不错,自己按照计划来行事是不是就更加的容易了?

童晚舟的视线错开,瞥到了站在不远处像是一个守护者一样的阿玖,她脸上狡黠的笑一闪而过。

“我头好晕。”

童晚希的手突然扶住了额头,她的身体发软,脚站不住,一下子跌入了宫夜承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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