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荒谬的笑意?
“你这婉约词宗,怎的也落到这般田地?”
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了,我李清照一生清誉,词压江南,名满京华。
晚年虽流离失所,家国破碎,但风骨犹存。
而她潘金莲,声名狼藉,遗臭千年!
如今,我竟与她……同榻而眠?!
(虽然是分床)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比金人掳掠北地,比《金石录》散佚还要让我痛心疾首!
“你……你这……”我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却气得语无伦次,“你这淫妇!
怎配与我同处!”
潘金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甚至还带着几分怜悯:“李夫人,都到这儿了,还端着您那大家闺秀的架子呢?
看清楚吧,这里可不是汴京,也不是临安。”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那些奇特的器物,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与我同样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镇定。
“我瞧着,咱们俩,怕是遇上比死还邪门的事儿了。”
我(潘金莲)4我叫潘金莲。
对,就是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几百年的潘金莲。
谁能想到,我竟还有再睁眼的一天。
被武松那杀千刀的按在地上,尖刀剖开胸膛的剧痛还残留在骨髓里。
那血腥气,那濒死的绝望……可现在,我躺在一张软得不可思议的床上,盖着滑溜溜的被子。
周围的一切都陌生得可怕。
白花花的墙,亮得晃眼的灯,还有空气里那股怪味……这绝不是我熟悉的任何地方。
旁边床上传来动静,我扭头去看。
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得像纸,穿着一身奇怪的蓝白条纹“囚服”,正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瞪着我。
这眼神……有点熟悉。
清高,鄙夷,仿佛多看我一眼都脏了她的眼睛。
我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她。
眉眼清秀,气质……嗯,怎么说呢,酸腐气。
像是那些自诩清流的读书人家的女眷。
等等!
这张脸……这副神态……我脑子里猛地炸开一个名字!
李清照?!
那个写“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才女?
赵明诚的老婆?
她怎么也在这里?
我不是被武松杀了吗?
她不是应该在南边逃难,或者已经老死了吗?
“你是……李清照?”
我试探着开口,嗓子干得冒烟。
她果然浑身一震,像是被蝎子蜇了。
看那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