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井水腐臭扑鼻,她顺着湿滑的石壁往下蹭,忽觉脚底一空,整个人坠入黑暗。
慌乱中撑开伞面,青竹伞竟像片荷叶般托住她身形,缓缓落在井底腐叶上。
“姑娘没事吧?”
陈昭的声音从上方飘来。
秀娘点亮火折子,四周景象让她浑身发冷——井底墙壁嵌着十几具骸骨,腰间皆系着断绳,显然是被活埋于此。
正中央有个石匣,匣盖上刻着并蒂莲纹样,缝隙间渗着暗红液体。
她强忍恶心靠近,忽见骸骨堆里有截熟悉的银簪——那是阿巧常戴的款式。
“阿巧……”秀娘捂住嘴,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
原来周府的恶犬吃的不是生人手指,而是这些无辜的冤魂。
她颤抖着推开石匣,里面果然躺着半具头骨,右额角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断齿处还卡着半片竹屑。
“是娘……”她轻轻触碰头骨,青竹伞突然剧烈震动,青璃的虚影从伞面涌出,与头骨虚影重合。
秀娘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青璃被押上刑场,周乡绅举起屠刀,沈君彦别过脸去,父亲躲在人群中攥紧拳头……最后定格在自己满月时,父亲抱着她跪在青璃坟前,老槐树的影子像道符咒,刻在她襁褓上。
“秀娘!”
陈昭的呼喊打断思绪,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秀娘抬头,只见周明远举着火把探身,狰狞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好啊,原来你才是那妖女的种!
当年你爹抱着你跪在我爹面前,说你是捡来的野种,我爹竟真信了——周明远!”
陈昭的刀抵住他咽喉,“你以为有你爹撑腰,就能无法无天?”
周明远冷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十几名护院从暗处涌出,手里提着泼了桐油的火把:“陈捕头可知,这井底全是易燃的枯叶?
我只要一声令下——”他抬手作势要扔火把,秀娘惊觉他袖口绣纹竟与石匣上的并蒂莲一模一样。
“你绣的纹样……是从哪来的?”
她忽然问道。
周明远一愣,下意识答道:“我爹书房有本旧谱,上面全是那妖女的绣样——”话音未落,脸色骤变。
秀娘趁机抓起头骨,青竹伞自动撑开,伞骨上的刻字发出青光,竟将护院们手中的火把一一震灭。
“娘,借你的伞骨一用。”
秀娘低声道,伞面突然分裂成无数竹片,每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