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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

夫人困了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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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厉喝声从后方传来。来人正是刚下完朝的柳正阳。早在路上时,他就听下人将这件事说了。他的愤怒并不比柳乐安和薛氏少,他这么快刚回来,也是为了兴师问罪柳洛音。可听到柳洛音和柳乐安的对话时,他的理智渐渐回来了。不可否认的是,柳洛音的话是对的。她没钱,身后也没人可靠,她做不到掳走珠儿的事。但......珠儿的离家,还有那一大盆血,是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的!他必须让她给珠儿一个交代!“爹,你拦着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对小妹做了什么!她把小妹逼得离家出走,还派人绑架了小妹!”柳乐安怒不可遏地吼道。柳正阳并未理会柳乐安,他将目光投向蜷缩在地上、脸色如纸般惨白的柳洛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音......柳洛音,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柳洛音...

主角:柳洛音萧京砚   更新:2025-05-16 23: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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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洛音萧京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由网络作家“夫人困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道厉喝声从后方传来。来人正是刚下完朝的柳正阳。早在路上时,他就听下人将这件事说了。他的愤怒并不比柳乐安和薛氏少,他这么快刚回来,也是为了兴师问罪柳洛音。可听到柳洛音和柳乐安的对话时,他的理智渐渐回来了。不可否认的是,柳洛音的话是对的。她没钱,身后也没人可靠,她做不到掳走珠儿的事。但......珠儿的离家,还有那一大盆血,是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的!他必须让她给珠儿一个交代!“爹,你拦着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对小妹做了什么!她把小妹逼得离家出走,还派人绑架了小妹!”柳乐安怒不可遏地吼道。柳正阳并未理会柳乐安,他将目光投向蜷缩在地上、脸色如纸般惨白的柳洛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音......柳洛音,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柳洛音...

《受气包黑化后,全府哭着求活埋柳洛音萧京砚》精彩片段

一道厉喝声从后方传来。

来人正是刚下完朝的柳正阳。

早在路上时,他就听下人将这件事说了。

他的愤怒并不比柳乐安和薛氏少,他这么快刚回来,也是为了兴师问罪柳洛音。

可听到柳洛音和柳乐安的对话时,他的理智渐渐回来了。

不可否认的是,柳洛音的话是对的。

她没钱,身后也没人可靠,她做不到掳走珠儿的事。

但......珠儿的离家,还有那一大盆血,是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的!

他必须让她给珠儿一个交代!

“爹,你拦着我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她对小妹做了什么!

她把小妹逼得离家出走,还派人绑架了小妹!”

柳乐安怒不可遏地吼道。

柳正阳并未理会柳乐安,他将目光投向蜷缩在地上、脸色如纸般惨白的柳洛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音......柳洛音,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柳洛音不想去看柳正阳虚伪的样子,她垂眸,说道:“女儿该说的都说了,若父亲和母亲还是不信,那便来惩治女儿吧。”

听言,柳正阳的神情颇为复杂。

若柳洛音态度强硬,只言与她无关,是柳芙珠一手策划,那他便会狠狠惩治她,替柳芙珠讨回公道。

可现下,她非但不解释,反而还主动要他们惩治,这倒让他舍不得下这个手了。

“你对我们很失望?”

柳正阳别开视线,不忍去看她凄惨的样子。

“没有,没能让父亲和母亲喜欢,是女儿的命。

只是女儿时常在想,若是当年稳婆没有将我换走,父亲和母亲是不是也会待我如芙珠妹妹一般,珍之爱之。”

“那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可怜,没有人疼爱......”柳洛音的声音很轻很低,就算柳正阳离她近,也得细听,才能听见她说的是什么。

最后一个字落下,柳洛音忽然抬起头,强挤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想让柳正阳不必心怀愧疚。

“父亲,你既然想好了,那便动手吧,女儿不怪你。”

柳正阳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薛氏亦如此。

她明明在笑,却透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破碎感。

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又倍感难受。

柳乐安也有些怀疑自己认定的真相了,难道这件事真的与她无关?

不对,不可能,柳洛音肯定是在装可怜,为的就是打消他们的怀疑,让他们放过她!

柳乐安开口道:“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就别怪我们对你无情了,我给你三秒,说出小妹的位置,否则......”寒光一闪,长剑直指柳洛音的脖颈。

“要你死!”

倒计时开始,柳洛音却在此刻闭上了眼睛,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可没人知道的是,她袖袍下的指尖在颤抖,在发凉。

她在赌。

赌柳正阳和薛氏会不会心软,怜悯她。

最后一个数字落下时,柳洛音似乎能感觉到寒光来到了她的眼前,她下意识地忘了呼吸。

若不是那句“住手”传来,她怕也会因为忘了呼吸,而窒息身亡。

柳洛音睁开眼,正见柳正阳抓住了柳乐安持着剑柄的手。

死里逃生的感觉并不好受,柳洛音双腿一软,径直瘫倒在地上。

薛氏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将柳洛音扶到椅子上,她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哽咽着说道:“你若知道珠儿的行踪,定要告知母亲,母亲真的不能没有珠儿啊!”

柳正阳沉声道:“暂不论珠儿被掳走是不是你做的,但珠儿放血和离家,定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自去柳家祠堂忏悔,清一清你身上的罪孽,也为珠儿祈求平安。”

“每日不跪满六个时辰,不可起身;每日不抄完经文,不可入睡。”

“直到珠儿平安归来。”

听到此处,柳乐安坐不住了,急忙说道:“爹,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

要是小妹被掳走的这件事就是她干的,该如何?”

柳正阳的眉宇划过一抹厉意,毫不犹豫地说:“劣性难改,残害手足,我们容得下,京都城也容不下,断绝所有关系后,将她驱逐府,送回清水村!”

柳乐安有些不满,觉得这惩治还不够,“爹,你这惩罚未免也太轻了些,她本来就是清水村的,她回去做回村姑也是应该的,要我说,她敢对小妹生出歹意,就应该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

“比如砍断她的手和脚啊,好让她长记性,以后再也不敢将心思打在小妹身上!”

柳乐安说这话时,目光直直地看向柳洛音。

在他的想象中,柳洛音此刻应该是愤怒、伤心或是羞愧的。

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这样的神情,唯有一片平静。

仿佛他说的这些话,与她毫无关系。

柳乐安莫名有些烦躁,凭什么她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已经伤不到她了吗?

柳正阳皱眉,心中觉得柳乐安的话过了。

可想到若他的珠儿是一身狼狈或一身伤的回来,那这些惩罚,对柳洛音来说都是轻了的!

柳正阳看向薛氏,问道:“夫人,你觉得呢?”

薛氏一直在哭,哭得眼睛红肿,眼里满是红血丝,她啜泣道:“若这件事真是她做的,那将她送回清水村,永生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就好。”

虽说她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珠儿,但柳洛音也的确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所以即便柳洛音犯下再多过错,她也只是希望她能离他们远远的。

别再来打搅他们一家人就好。

柳家人没有给柳洛音回房收拾东西的时间,直接将人赶去了祠堂。

寒冬腊月,雪顺着半开的窗户飘进来,让本就阴寒的祠堂,更添了几分刺骨的冷意。

清明将偷偷带来的汤婆子放进柳洛音的手中,愤愤不平道:“将军和夫人也真是的,这件事明明就和小姐没关系,还要将小姐关进这能冻死人的地方,连些炭火也不让人送来,这哪是要小姐忏悔啊,这分明是要小姐的命!”

柳洛音早已对柳家人死心,所以对柳家人的这个做法,并未有什么情绪起伏。

“往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只是委屈你跟着我了。”

清明摇头,认真道:“小姐很好,只是将军和夫人被七小姐给蒙蔽住了双眼,看不清谁才是最好的人,以后他们会后悔的。”

“不过小姐你放心,奴婢会一直陪着你、保护好你的!”

柳洛音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谢谢你,清明。”

“哦对了,”清明像是记起来什么,激动道,“小姐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萧京砚自然是信的。

因为这件事,早在发生的第一时间,就传进了他的耳中。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杀她,和她慢慢玩的原因。

只是......“你假扮尸体,避过了凌子晋的疑心,你可偷听到他说什么了?”

萧京砚问道。

柳洛音心下一惊,萧京砚这句话所表达出来的信息可太多了。

比如他目睹了她扮尸体,又被凌子晋试探。

他竟然全程都在!

而凌子晋对此,却是丝毫不知!

所以萧京砚为什么现在出手呢?

是凌子晋将东西找到了,他要去夺,还是他的人被凌子晋发现了呢?

“嗯?”

萧京砚微微眯起冷眸,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柳洛音对上他那深邃如墨的眼眸,不禁打了个寒颤,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小心思,都会瞬间无所遁形。

柳洛音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只听到了他们要找什么东西,后来我痛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他们在打架了。”

萧京砚意味深长地地看了眼柳洛音,这个女人倒是会审时度势。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字不提他和凌子晋,及这一打斗有关。

“你身体不错。”

萧京砚话锋一转,道。

“啊?”

柳洛音没想到萧京砚会来这么莫名的一句,短暂愣神后,回道,“是萧提督的药好,没让我死在凌子晋的脚下。”

“本督记得,你们有娃娃亲。”

萧京砚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柳洛音身上,继续说道。

“不是我,是柳芙珠。”

柳洛音腹部还痛着,没心力和萧京砚说这些八卦,她说道,“萧提督,我可以走了吗?”

“不找你的证据了?”

萧京砚挑了挑眉,问道。

“想找,但怕碍了萧提督的事,怕死在这里。”

柳洛音很诚实道。

萧京砚嗤了一声,道:“本督见六小姐的胆子大得很,与本督过招都游刃有余。”

“是萧提督心善,不与我一般计较。”

柳洛音拍马屁道。

这时,萧京砚的人也解决完了凌子晋的人,云终过来复命,见柳洛音也在,也没避着,直接道:“主子,东西不在他们身上。”

“凌子晋呢?”

萧京砚神色未变,沉声问道。

“我们的人跟丢了,还请主子责罚。”

云终跪地请罪道。

“下不为例。”

萧京砚道。

“谢主子!”

云终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赶忙应道。

柳洛音:“......”这些话真的是她能够听的吗?

不过萧京砚似乎也不像传闻那般,冷漠无情?

察觉到萧京砚看来的目光,柳洛音连忙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

“不是要找人?

找吧。”

萧京砚语气平淡地说道。

柳洛音看了眼准备帮忙的云终,又看了眼萧京砚,她没理解错吧,萧京砚不但允许她找人,还喊人来帮她了?!

“谢萧提督!”

柳洛音也不客气,将清明画好的春香画像从袖袍里拿出来,给云终看。

云终看好后,向着右边的方向走去。

没几秒,便停了下来,对着柳洛音说道:“六小姐,可是她?”

柳洛音快步走了过去,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看到春香那惨状的死相后,还是被惊了一跳。

柳洛音的心中五味杂陈,有为春香不甘,也有为柳芙珠暴行,而感到的愤怒。

“是她,多谢云终小兄弟了。”

柳洛音道完谢,将外衣脱了下来,她蹲下身,将外衣盖在了春香的遗体上。

连她的头部也一并盖住。

“安心走吧,我会尽力为你报仇的。”

柳洛音轻声道。

“她是被人放血放死的。”

云终没忍住,多了一句嘴。

“我知道。”

柳洛音的目光落在了春香那数道伤痕的手臂上,神色黯然,“因为我身上也有很多她这样的伤痕。”

“萧提督,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柳洛音转过身,看向萧京砚。

“如此,六小姐可就欠本督两个人情了。”

萧京砚眼眸微闪,道。

“好,那春香就拜托萧提督了。”

柳洛音毫不犹豫,一口应下。

她无人可用,若任由春香在这乱葬岗待着,难保会被豺狼虎豹给吃了,落个尸骨不全的下场。

“六小姐是走回去,还是跟着本督走?”

萧京砚斜眼问道。

云终在一旁适时补充道:“这个时辰,巡查极为森严,六小姐可要多多保重。”

柳洛音听言,立马将“我自己回去”变成“麻烦萧提督了”。

对此,萧京砚又是一声嗤笑:“六小姐的嘴脸变得真快。”

萧京砚的马车就在附近,萧京砚进去后,柳洛音很识趣地来在了前室车夫的位置。

和云终一左一右坐着。

待马车快要行至柳府时,柳洛音赶忙让云终停下。

“今晚之事,实在感激不尽,萧提督,柳府已到,就此别过。”

与萧京砚道别后,柳洛音径直来到柳府西门的角落,猫着腰,再次钻进那狗洞之中。

而让柳洛音不知道的是,她提前下车就是为了隐瞒她是钻狗洞进出的事情,已经被萧京砚等人知道了。

不远处,云终神色复杂地望着艰难钻洞的柳洛音。

“主子,你让属下驾车来这里,是特意过来看六小姐这副样子的吗?”

萧京砚将车帘放下,心情可见好了不少,他勾唇道:“本督只是好奇她被关禁闭,是如何进出而已。”

*直至回到祠堂,柳洛音那颗高悬的心,才算彻底落了下来。

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整个人如脱力般瘫倒在地。

清明被这动静惊醒,瞧见柳洛音虚弱至极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奔了过去。

“小姐,你还好吗?

奴婢这就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用,给我烧桶水,拿身衣服来就好。”

她后背的衣服早已湿透,布料紧粘着她的肌肤,动一下又扯着伤口,导致结痂的伤口又重新出血,空气中都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清明一脸担忧道:“小姐,你这伤势太严重了,不找大夫过来会死的!

你放心,奴婢偷偷去找,不会让将军他们发现的!”

“我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先去烧水吧。”

柳洛音不想让清明犯险,板着脸下了命令。

见此,清明只能先去烧水,心里想着等天一亮就去找大夫来。

清明离开后,柳洛音便陷入昏迷,当晚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柳洛音在昏迷中,隐隐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极差,她甚至一度以为,这一次自己必定要踏入鬼门关,再无生机。

却没想,她居然还有再醒来的机会。

柳洛音费力地睁开双眼,因为许久没未见光亮,她只能微微眯着眼睛,去分辨她现在处在阴间,还是柳府。

清明在桌边为柳洛音抄写着经文,听到床上有动静,立马走了出来。

“小姐!

您终于醒了!”

瞧见柳洛音苏醒,清明欣喜万分,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我......怎么没死?”

柳洛音嗓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喉咙干涩发痒,每吐出一个字,都似在撕扯着喉咙。

她清楚她的情况,普通的药,绝对不能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所以......是谁救了她!


完了,她刚才躺得太急,正好躺在了外圈。

他们岂不是要在自己身上搜查!

柳洛音觉得她现在跟场上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因为她马上就要变成凌子晋刀下的冤魂——如果她被发现了的话。

柳洛音能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靠近,她放轻了呼吸,尽量让她自己看上去像那么一个尸体。

现实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不知道是谁踩在了她的腿上,这股疼痛让她险些叫了出来。

而这恶人正是她娃娃亲的对象——凌子晋。

凌子晋脚步顿住,转身向他刚路过的尸体看去,眼中浮现出诧异与疑惑。

他没感觉错的话,刚刚那个尸体颤了一下?

凌子晋对自己的直觉向来深信不疑,他缓缓抽出佩剑,一步一步朝着柳洛音逼近。

柳洛音虽然看不到这一幕,但也能从周围的气场上感觉到凌子晋有了杀意。

因为刚刚那一脚,他对她起了疑心。

柳洛音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事情一旦败露,凌子晋可不会因为她是柳家人而放过她。

所以凌子晋要杀她,那她就先一步用手里的簪子抵着他脖子,这样她才有了谈判的筹码。

思想间,凌子晋已经来到了柳洛音的身边。

他并无虐杀尸体的癖好,所以他打算先试探,若结果和他所想那般,那他手中的剑必会让她脑袋分家。

凌子晋抬起脚,重重地踩向柳洛音的腹部。

腹部,是人身体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一脚、两脚、三脚......地上的“尸体”始终没有反应,这让凌子晋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最后一次,凌子晋使出了十足的力气。

这等力度,即便是个成年男子也难以承受,倘若地上之人依旧毫无反应,那这次,恐怕真是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

柳洛音死死咬着牙,强忍着那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的剧痛。

好痛......从未有过如此钻心的疼痛......仿佛比利刃扎在身上还要痛苦......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甚至产生了想死的念头。

只要死了,就再也不用承受这般痛苦......柳洛音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再也无法忍受,只求能有个痛快的解脱。

而就在她要这么做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你就这么认输了吗?

你的仇不报了吗?

你要让惊蛰白白为你去死吗?”

“你想看欺负你的人,依旧逍遥自在,幸福美满吗?

你不恨吗?

不气吗?

不想亲眼看着他们下地狱吗?”

......这些话,给了柳洛音新生下去的能量,让她再次有了承受下去的力量。

快了!

就快了!

她一定可以忍下去!

终于,那如泰山压顶般令人窒息的剧痛消失了。

凌子晋收回了脚,也将剑入鞘,转身离开了此处。

无需再试探了,即便对方原本还活着,被他这几脚下去,也绝无生机。

凌子晋继续与侍从寻找魔鹰留下的记号,而柳洛音则因剧痛,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将柳洛音从昏迷中惊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厮杀的惨烈场景。

一队人是凌子晋的,另一队人,她不认识,想来也是为了那什么东西而来的。

等等,凌子晋呢?

凌子晋不见了!

那辆装着美人的马车也不见了!

看来对方实力强悍,连凌子晋都得先逃命!

若东西还在这里,那她对上那伙人,怕没有刚刚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死里逃生了。

柳洛音也没了寻找春香的心思,她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她趁那两队人打得火热,偷偷往外边爬,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想,就算被发现,他们也不会为了她,而收手,一起去抓她吧?

柳洛音慢慢爬,爬啊爬,眼见着就要爬出这个乱葬岗了,可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绣着银线蛟龙纹的靴子。

柳洛音:“......”她现在躺回去装尸体,还来得及吗?

柳洛音保持着“爬”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跟僵住了一样。

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趁着她还没看到对方的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也不知道是她的动作逗笑了对方,还是把对方给蠢笑了,对方竟然笑了起来。

这道笑声,让柳洛音的眼睛都瞪大了,眼里满是震惊。

竟然是他!

萧京砚!

但柳洛音还是没敢抬头,她清楚地记得她目睹了什么,又偷听到了什么。

所以不动,依旧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今年这怪事还真是多,死人都能死而复生了。”

萧京砚那一贯散漫不羁的嗓音,从柳洛音的头顶上方传来。

柳洛音还是不动。

当然也没接话。

萧京砚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那跟个木头人一样的柳洛音,懒散道:“只是怎么像个蛆一样扭动呢?

真是难看,还不如死了。”

“......”柳洛音知道她要是再不有所反应,她真的要变成死人了。

柳洛音抬起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干笑道:“这、这么巧啊,萧提督,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您也是来赏月的吗?”

萧京砚看了眼根本不存在的月亮,似笑非笑道:“六小姐真是与众不同,有在乱葬岗赏月的雅兴。”

“本督啊,是来杀人的。”

一股凛冽而令人窒息的气场瞬间笼罩过来,柳洛音的后背瞬间冷汗直冒。

“是、是啊,如今月亮也没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那我就不打扰萧提督干正事了。”

说完,柳洛音转身就想溜走。

可还没迈出一步,就像只小鸡崽一样,被萧京砚一把拎住衣领拽了回来。

“六小姐不该向本督解释解释么?”

萧京砚的嗓音没有任何温度。

柳洛音清楚萧京砚的性子,若她再说些别的搪塞他,那他就该用他的法子,让她说出真话了。

柳洛音苦笑了一声,道:“不瞒萧提督,今日柳芙珠留下一盆血和一封信,便离家出走了,后面好似还被人掳走了。

我家人知道后,便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他们将我关了起来,我为了找证据,便偷跑了出来。”

“我需要的人证,被我们府的人丢在了这里,我想要找到她的尸体,为后续揭穿柳芙珠做准备。”

“就是这样了,萧提督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探一番。”


李大夫将两指搭上柳芙珠的脉搏,但还未有一秒,柳芙珠就收回了手。

柳芙珠见柳正阳劝说不动,只好对着薛氏说道:“娘亲,自女儿上次中毒,就一直是陈大夫来为女儿诊治,他是民间最厉害的神医,也是最了解女儿身体情况的人,不若就让他来为女儿诊治吧?”

薛氏觉得柳芙珠的话有道理,刚想点头,就听得柳洛音的声音传了起来。

“李大夫是济民堂坐镇的大夫,他曾医好过当今太子,医术与宫内御医们不分上下,定不比陈大夫差,妹妹你就放心吧。”

薛氏在心里比较了一下,道:“音音说得对,既然李大夫都到了,珠儿你就先让李大夫看看。”

“麻烦你了,李大夫。”

见此,柳芙珠心中再没了办法,她若继续找借口,必会引起柳家人怀疑,若还查到了那些事......她就真的完了!

她现在只能祈祷李大夫名不副实,查不出这里的问题!

可现实,还是让柳芙珠失望了。

李大夫将手指收回,沉吟了半晌,说道:“七小姐的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体内也未见毒素,可......”柳芙珠急忙出声打断李大夫的话,对着柳正阳等人说道:“爹爹、娘亲、阿兄,女儿就说没事吧,陈大夫将女儿医治的很好,以后就不用麻烦李大夫了,翠桃,还不送送李大夫!”

“妹妹何故如此着急,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不如听李大夫将后面的话说完。”

柳洛音悠悠道。

柳正阳看了眼神色有些异样的柳芙珠,心里有几分奇怪,开口道:“李大夫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我曾听说六小姐为七小姐以血入药的事情,到现在,七小姐服用此药,已有三年?”

李大夫问道。

“是,这是陈大夫给的药方,要用我的血入药,否则妹妹这病就治不好。”

柳洛音平和道。

“可有药方?”

李大夫道。

“我有,”柳乐安从袖袍中拿出药方给李大夫,“这药方可有什么问题?”

“这是解残花泪的药方,药方没有问题,但若以血入药,就有大问题了。”

李大夫沉声道,“这药方中有一味药材与血相克,若服用有七日之上,便会中血毒而亡。”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若七小姐真服用这带血药方三年,那早该......”李大夫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能明白这后面是什么话。

“闭嘴!

你这个庸医!

竟敢诅咒我小妹!

我现在就将你打出去!”

柳乐安操起旁边的棍子,就要往李大夫身上打去。

“乐安,你给我住手!”

柳正阳拦住一脸怒意的柳乐安,视线在柳洛音和李大夫的身上落下。

“父亲是在怀疑李大夫是我的人么?”

柳洛音直视柳正阳,平静道。

被猜中心思,柳正阳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说道:“父亲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李大夫的话和陈大夫的话不一,我实在不知该听谁的。”

“呸,我看这李大夫就是徒有虚名!

小妹是陈大夫医治的,一直到今天,小妹都没出过什么事,可见陈大夫的法子是正确的,父亲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把他打回去!”

柳乐安说道。

李大夫再三被柳府人欺辱,纵有再好脾气,也忍不下去,他直接道:“老夫为医数年,医治过不少让御医院都头疼的病情,五公子与其怀疑我的医术,不如问问七小姐这三年可都服用了这带血的汤药!”

柳芙珠抓住机会,出声道:“自都服用了,否则我的病情怎会好,你医术不精,还想给我扣个黑帽,阿兄,你快送他走吧,请陈大夫来。”

李大夫听言,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洛音安抚了一下李大夫,轻笑道:“若李大夫的话是真,那妹妹可真是医学上的奇迹,身体如钢铁磐石,硬不可摧。”

“既然大家都不信李大夫,不如父亲派人去请御医院的太医来,看看他是如何说的。”

柳芙珠脸色大变,急忙道:“爹爹!

不可!”

“为何不可?

妹妹可是觉得御医也是医术不精,要给你扣黑帽的?”

柳洛音故作不解,问道。

柳芙珠脸色涨红,辩解道:“自然不是,只是现在天色太晚,没必要为了这件小事,去惊动他人。”

“这关系到妹妹的声誉,是大事,妹妹也不想背负一个残害姐妹的骂名吧?”

柳洛音从容道。

“音音说得对,来人,拿我的令牌,去请刘太医来。”

柳正阳发令道。

“爹爹,等等!”

柳芙珠拦下柳正阳,心里思想着该怎么走下去。

其实事情进行到这,她已经没有路能走了。

若真请了太医来,她联合陈大夫,骗取柳洛音血的事就会被宫中人知道,贵妃娘娘肯定不会允许七皇子娶一个声名有损的人,那她就做不成皇子妃了!

若现在承认,只能算是家事,传不出去,或许这会让柳家人对她好感下降,但亲事却保住了,日后她再好好表现,她还是柳府最受宠的人。

柳芙珠做下决定后,双膝跪在柳正阳的面前,低声道:“爹爹,女儿有话和你说。”

柳乐安反应很快,立马将李大夫拉了出去,再将门关上。

“小妹,你跪下来做什么,你起来,你是我们最爱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会原谅你的。”

柳乐安似是知道柳芙珠接下来要做什么,扶起她的同时,也给她下了一颗定心丸。

柳芙珠避开柳乐安的动作,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泪雨连连道:“爹爹,娘亲,阿兄,珠儿愧对你们的宠爱,珠儿也是今日才知晓,熬药的婢女只为我加过几次带血的汤药,这才阴差阳错救了珠儿一命,否则珠儿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娘亲,还有阿兄了。”

“哎呦,我的珠儿,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你快起来。”

柳正阳急急将柳芙珠从地上扶起。

薛氏则将柳芙珠抱在怀中,脸上满是心疼:“好珠儿,以后不许下跪磕头,你是爹娘的心头肉,无论你犯了什么错,爹娘都是舍不得罚你的。”

“你看你这都磕出红印子来了,这得多疼啊,娘要心疼死了。”

柳洛音看着眼前这幅温馨十足的画面,心中毫无波澜,仿佛早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这婢女留在府内屈才了,应该进宫,这未卜先知的能力应能做个五品之上的女官。”

柳洛音双手一拍,婢女清明上前一步,将帕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手上。


王嬷嬷见柳洛音动了真格,急忙抓住柳洛音的手腕,不让她再近半分。

柳洛音的身体本就很虚弱,没多少力气,这么一争夺,刀重新回到了王嬷嬷的手上。

王嬷嬷想也没想,便对着柳洛音的胸口刺去,还好柳洛音反应快,刀刺偏了几分,但又被王嬷嬷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她眼冒金星,还未喘息,身上就觉一重,王嬷嬷压在了她的身上,就要对着她刺去。

柳洛音心如死灰,闭上眼的一瞬间,一颗夹着劲风的石子打掉了王嬷嬷手中的刀。

下一秒,王嬷嬷倒在了她的身边,瞪大着眼睛,没再有动作。

柳洛音从地上爬起来,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衣的男人正倚着门,抛玩着手中的石子,似笑非笑地看她。

柳洛音先是一愣,后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后,心脏狂跳不已。

东厂提督,萧京砚。

除庆帝外,天庆国最尊贵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传闻他生性残暴,手段狠辣,他到之处,必定尸堆成山,血流百里。

难道他也是来要她的命的?

柳洛音思想间,见萧京砚向她走来,手中还握着把滴血的剑,她更加坚信她的猜测,随而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哆嗦道:“萧、萧提督。”

萧京砚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六小姐方才不是很有骨气,叫嚣着要给你的小婢女报仇么?

怎么看见本督,就怕了?”

柳洛音低着头,没敢说话,她怕说错话,真死在了他的手下。

“六小姐还想杀这个婆子么?”

萧京砚语气悠悠,又道。

“想。”

柳洛音抬起头,坚定道。

“好,那本督就给你这个机会,她已经被点了穴,六小姐随意。”

萧京砚将剑扔在柳洛音的怀里,说道。

“不脏了萧提督的刀。”

柳洛音恭敬地将剑还了回去,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刀,看着眼里满是恐慌的王嬷嬷,毫不犹豫刺了进去。

这一下,是为惊蛰报仇。

第二下,是为曾经的她,报仇。

柳洛音看向萧京砚,双膝跪在地上,恳求道:“求萧提督再帮我一次,送我去柳府。”

萧京砚挑眉,讥讽道:“六小姐还真当本督是菩萨了?”

柳洛音平静道:“萧提督出手帮我,是因为我有可以被利用的价值,我愿为萧提督做一次事。”

萧京砚盯着柳洛音的脸,没有说话,但气场却骤然冷了下来。

就在柳洛音认为她猜错,要成为他的剑下魂时,一道轻笑声传了过来。

“好,本督答应你。”

*柳府,门庭若市,诸位宾客携着厚礼,向府前迎客的柳氏夫妇及柳芙珠说着贺词。

柳氏夫妇宠溺地看着柳芙珠,替柳芙珠一一回应,笑着将人迎进府内。

柳洛音在马车上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心脏有些抽痛。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柳洛音深呼一口气,将喉头的苦涩咽下,在柳家人要进府时,她掀开车帘,大喊了一句:“父亲,我来为芙珠妹妹献血了!”

众人闻言,皆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满身血痕的女子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染红了半边的雪地。

她艰难地向他们爬去,一步一个血印,触目惊心。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见柳洛音盯着柳氏夫妇看,小声议论了起来。

柳乐安正从府内出来,他是第一个认出柳洛音的人,见她这副样子出现在柳府,便觉她是来搅乱柳芙珠生辰宴的。

他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愣着做什么?

还不将这外人给我赶出去!”

“乐安,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

柳正阳回过神后,看向被血糊了半张脸的柳洛音,眼里浮现着疑惑,“姑娘是来找谁的?”

柳洛音的心彻底寒了下来,她看着柳正阳的眼睛,故作委屈道:“父亲不认识我了么?

我是音音啊。”

“音音?!”

薛氏终于认出来了,她急忙上前,将柳洛音抱在了怀中,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孩子,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谁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得了她啊,她本事大着呢,三年前差点害死小妹,现在装惨回来,估计是又起了害小妹的心思,父亲娘亲你们可别被她骗了。”

柳乐安冷声道。

“阿兄,你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才是一家人,莫要为我这个外人伤了情,如今姐姐回来,我也该离开了。”

柳芙珠细细柔柔地声音传来,细听下去,有几分委屈和愧疚。

柳乐安顿时急了,他手指着柳洛音,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说话了。

“五哥,芙珠妹妹,你们误会了,我是来献血的。”

“呵!”

柳乐安冷笑道,“血需要你到府上献?

王嬷嬷是死的吗?

我看你这分明是要来搅了小妹的生辰宴,你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洛音似是被吓到了,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血是本该嬷嬷端来,但嬷嬷蛮横无理、阴险恶毒,三番四次将放好的血倒在地上,惊蛰想保护血碗,却被嬷嬷一刀杀了,嬷嬷还欲杀我,我拼尽全力,才从她刀下逃了出来,赶来给芙珠妹妹献血,希望没有耽误芙珠妹妹的病情。”

说着,柳洛音将袖袍往上推,向柳乐安说道:“还请五哥为芙珠妹妹取血。”

柳乐安被那密密麻麻的血疤给惊到了,他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嗓音险些破音:“你、你这伤痕,都是那刁奴划的?

柳洛音你是蠢猪,不知道反击吗?!”

柳芙珠没有错过这抹转瞬即逝的心疼,她的心沉了下,抬起了一张我见犹怜的泪脸:“是我的疏忽,才害姐姐如此,只是王嬷嬷是府内老人,人品心性大家都知,最是良善淳厚之人,这其中定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

这些伤口没准都是她自己弄的,为的就是诬陷小妹你,小妹你真是太单纯太善良了!”

柳乐安越说越觉得对,怒意上头时,他一把抽出了长剑,对着柳洛音的手臂划去,“好,既然你这么爱划伤自己,我就再给你添上一道!”

“混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柳正阳一掌挥开那把剑,他看向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柳洛音,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

他是一名老将,对伤口最为熟悉,自然看得出来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可那刁奴是珠儿院里的人,珠儿性情温和善良,定不会指使那刁奴行歹毒之事,那便只能是那刁奴为了给珠儿报仇,做了这些事了。

捋好思绪,柳正阳厉声下令道:“来人,去庄子上将那刁奴给我抓回来,乱棍打死!

往后若还有人敢对六小姐不敬,这就是下场!”

柳正阳警示完下人,看向柳洛音,语气柔和了下来。

“音音,你受苦了,是父亲没管教好下人,险些让你丧命,父亲会好好补偿你的,今日起,你便搬回来住吧,将身子养好,往后和珠儿做一对好姐妹。”

柳洛音听此,心中苦涩无比,她这三年受的苦,只争来了一句“会好好补偿你”。

甚至他们还要她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做一对好姐妹,真是可笑。

柳洛音闭上了眼睛,将眼泪止在了眶中,说了一句,“女儿听父亲的”。

柳正阳见柳洛音就此知足,心中有些欣慰,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嘉庆二十一年,大雪,正值天寒地冻的时节。

安南将军府一大早就爆竹喧天,热闹非凡。

今日是六小姐柳芙珠的生辰,家主特命大办,请来诸多京中权贵,为她庆生。

与此同时,离京都十里的庄子上。

柳洛音躺在潮湿的薄被中,浑身哆嗦,咳嗽不断。

透过漏风的窗户缝隙,还能隐约看到高空的烟火绽放。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名嬷嬷走了进来。

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嫌弃和不耐烦。

她下巴微抬,用命令地语气和柳洛音说道:“把手伸出来吧。”

柳洛音将衣袖往上推,露出半截白皙却布着一条条疤痕的手臂,没有说话。

当年柳夫人在明净寺早产,接生嬷嬷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将她和柳芙珠调换,她被柳芙珠的父母带去乡下,每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直到三年前,柳家派人来接她。

接回去那天,全家人围着她痛哭流涕,说她受苦了,今后将军府是她新家,她们会待她如柳芙珠一样。

可好景不长,三个月后,柳芙珠设计陷害她,柳家人都认为是她给柳芙珠下毒,害柳芙珠命在旦夕,他们指责她,辱骂她,让她滚出柳府。

甚至,她的五哥柳乐安当众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柱子上撞,要她一命抵一命。

若不是需要她的血给柳芙珠做药引子,她只怕早就死在了柳乐安的手下。

她才看清,柳家人对她和柳芙珠的态度。

所以她不再解释,任由他们将她送到庄子上,给柳芙珠做一个“药引”。

惊蛰将外衣披在柳洛音的身上,问向王嬷嬷:“取完这一次血,我们小姐就能回去了吧?”

“早着呢,六小姐一日不好,你们就别想从这个地方离开。”

王嬷嬷冷笑了一声,动作粗暴地抓过柳洛音的手,在那结了痂的伤口上划了一条长伤口。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拿碗,这血也流的差不多了,看来又得划新伤口了,小姐你不会怪罪我的吧?”

“你!”

惊蛰气极,想去和王嬷嬷理论,却被柳洛音拉住了。

“无事,嬷嬷重新划一道吧。”

柳洛音咳着嗽,说道。

王嬷嬷得逞一笑,继续在柳洛音的旧伤口处划了一道新伤口,柳洛音忍着痛,另一只手拿着碗,去接流下来的血。

王嬷嬷端着那半碗血,假装手滑的样子,将碗打碎在地,她不好意思道:“手滑了,小姐不介意我再取一碗吧?”

王嬷嬷的这种做法不是一次两次,柳洛音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和委屈变成了如今的心如止水。

她刚想回应“好”,便见惊蛰大声道。

“小姐,再取血,你会死的!

你这个黑心肠的狗奴才,竟敢这么对小姐,我现在就去告诉将军和夫人,让他们摘了你的脑袋!”

说着,惊蛰就要出门。

“去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出去!”

王嬷嬷扯着惊蛰的头发,朝着惊蛰的脸扇去。

惊蛰也不是吃素的,一口咬在王嬷嬷的手上。

王嬷嬷受痛,嚎叫一声后,双手掐着惊蛰的脖子,不让她动弹一分。

柳洛音见此,急忙去拉王嬷嬷,却被推倒在桌边,额头嗑在了桌尖上,鲜血顺着血窟窿流了下来。

“小姐!”

惊蛰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推开王嬷嬷,去查看柳洛音的伤势。

王嬷嬷哪受过这种气,气极之下,拿刀对着惊蛰捅去。

“惊蛰!”

柳洛音看着倒在她身边的女子,大叫了一声,将人抱在了怀中。

“小......小姐,奴婢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惊蛰艰难地将最后一个字说完,手垂落下来,闭上了眼睛。

“不!”

柳洛音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眼泪横流,心底涌起无尽的愧疚和痛苦。

是惊蛰,让她感受到了温暖,支撑她到现在。

她抬起泪脸,眼睛猩红地看着王嬷嬷,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王嬷嬷不以为意,重新摆上了主子的架子。

“死了一条狗而已,要怪就怪她不知死活,敢顶撞我,我劝你识相点,否则她就是你的下场。”

“狗?”

柳洛音大笑了起来,眼尾却流下了一滴泪水。

她看向王嬷嬷,那双眸子变得深沉而阴冷,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王嬷嬷被这个眼神盯得心惊胆颤,后背直冒冷汗。

她强作镇定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你难道还想杀了我给她报仇吗?”

“是啊。”

话落,柳洛音将惊蛰胸口处的刀拔出,温热的血喷洒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她却跟浑然不知的样子,一步一步向王嬷嬷逼近。

王嬷嬷看着柳洛音这骇人的模样,竟腿软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敢!

我可是小姐身边的人!”

“放心,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会亲手来取你们的狗命!”

柳洛音用最快的速度将那把滴血的刀抵在王嬷嬷的脖颈上。

新书出炉~公主们请看~新文是先虐后爽文,咱女宝打脸很快,回击很爽的,绝不让咱乳腺受苦~女宝外表柔弱,和柳渣渣一家相处,会更绿茶,但实际是朵黑莲花,有仇必记,有仇必报~女宝属于蒲苇型女主,会慢慢变强,越来越强,希望我和公主们可以一同陪伴女宝成长~
“什、什么?!”

柳芙珠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她拼命抠着嗓子眼,顿时干呕起来。

柳洛音看着她这副样子,冷笑道:“怎么吐了?

你不是很喜欢喝人血么?”

柳芙珠仿佛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此刻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柳洛音,眼神如同一头阴冷的毒蛇。

“你敢这么对我,柳洛音,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就受不了了么?

这才只是第一步啊。”

柳洛音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道。

“当然,如果你想将这件事告诉给柳家人,那你现在就能去,只是我劝你最好带上证据再去,否则你的好爹娘又该对你失望了。”

留下这句话,柳洛音转身离开了芙蓉院,没再看地上的柳芙珠一眼。

路上,清明搀扶着柳洛音,面露担忧:“小姐,您就这么把实话告诉她,不怕她跑去将军那儿告状吗?”

清明和惊蛰是一对亲姐妹,在柳洛音被接回府的时候,薛氏就将这对姐妹送给了柳洛音。

后来柳洛音被送去庄子,她将清明留在了府内,把惊蛰带走了。

可谁知......清明得知亲姐死亡消息后,便决心为亲姐报仇,将芙蓉树下的疑点告诉给了柳洛音,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柳洛音神色平静:“她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去。

虽说父亲没对她严加惩处,但心里已然对她失望至极。

她现在最该做的,是想法子重获父亲好感,挽回自己的形象。”

“王嬷嬷找人弄出去了么?”

清明点头,眼里划过了一抹仇恨:“弄出去了,奴婢叫人丢去后山喂豺狼了。”

柳洛音能懂清明此刻的心情,因为她也是如此。

柳洛音拍了拍清明的肩,温声道:“我们明天去看惊蛰。”

回屋后,柳洛音喝了一大碗药,便上了床。

她此刻没有任何困意,她在想,后面的路该怎么去走。

柳家人是靠不住的,虽然她上头还有四个哥哥,但很显然,他们也是站在柳芙珠那边。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现在需要的是钱。

只要有钱,她后面的计划才能很方便的去进行下去,否则,怎么和他们斗?

柳洛音想好了,明天看完惊蛰后,就去京都城转一圈,找找赚钱的办法。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柳洛音便被外头嘈杂的喧闹声吵醒。

紧接着,一声巨响在她耳边炸开。

是门板轰然倒地的声音。

门口处,柳乐安满脸怒容,疾步朝柳洛音冲来。

“柳洛音,你到底把珠儿藏到哪里去了!”

见柳乐安这副模样,柳洛音便知道柳芙珠出手了。

“这是我的闺房,阿兄破门而入,不在乎我的声誉,也不在乎你自己的声誉了么?”

柳洛音的眼神中满是鄙夷。

换平时,柳乐安或许会难堪,再退出去,但现在,他一想到柳芙珠送来的半盆鲜血和离家书,他整个人都在发颤,发软。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柳乐安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掐死她,让她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柳乐安紧紧握着双拳,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一遍,你把珠儿藏到哪里去了!”

“阿兄的话倒是好笑,自昨晚回来,我便没出去过,芙珠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我又如何知晓?”

柳洛音反问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吗?”

柳乐安双眼通红,揪着柳洛音的衣领。

“阿兄与其在我这里发疯,不如去找找芙珠妹妹的踪迹,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阿兄不得心痛死啊。”

柳洛音直视着柳乐安的眸子,没有半分畏惧。

柳乐安被柳洛音一刺激,气血涌上心头,手掐着柳洛音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

柳洛音趁此机会,迅速从袖子里抽出簪子,狠狠扎向柳乐安的手臂。

柳乐安没想到柳洛音会突然反抗,硬生生地挨了这一簪。

柳洛音趁他吃痛松手,连忙向外跑去,同时眼眶中已蓄满泪水,只等着见到柳氏夫妇落下来。

“柳洛音!!”

柳乐安捂着伤口,朝着柳洛音的方向怒吼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柳乐安本就习武,速度比常人快得多,没几秒便追上了柳洛音。

柳洛音才堪避过柳乐安的手,就瞥见廊角处的一抹衣影,她心思一转,大叫了声“阿兄你不要杀我”,跳进了水池中。

“音音!”

薛氏的心猛地一紧,失声大喊,“快救六小姐!”

薛氏虽对柳洛音心中有气,但也不愿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

见柳洛音被人从水中捞起,薛氏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她刚想板起脸质问柳洛音,却见她面色惨白,一脸惊恐地扑进自己怀里。

“母亲,你救救我,阿兄他要杀了我!”

柳乐安听此,气笑出了声:“你还恶人先告上状了?

娘,你看我的手臂,这就是她刚刚拿簪子刺的,到底谁想杀谁啊!”

薛氏的目光触及到柳乐安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时,倒吸了一口气,正想推开柳洛音,责怪她时,柳洛音却抬起头。

她指着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泪眼汪汪道:“母亲,你要是再晚来一步,音音就被阿兄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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