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竟与他在镜中所见的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
“二十年前,你父母为救难产的妻子,跪求我借你一双眼睛。”
谢无咎转动茶杯,“我取了自己的阴眼,换作玉佩戴在你颈间。
如今玉佩已碎,你的眼睛,该还给我了。”
陈墨生想起亡母临终前的叮嘱:“墨生,若有一日玉佩碎了,记得去四通驿找一位姓谢的先生......”原来母亲早知此事。
“那柳姑娘......”他忽然想起什么,“她为何能看见鬼魂?”
“她本是凡人,却因濒死之际沾了你的阴气,故而能短暂通灵。”
谢无咎淡淡道,“不过此事已了,她今后只会记得西市救人一事,却不记得昨夜种种。”
陈墨生沉默片刻,伸手覆上眼睛:“你要如何取回?”
“不必惊慌。”
谢无咎轻笑,“阴眼本就是阴阳两界的门,你若愿做我的帮手,这双眼睛便仍属于你。”
“帮手?”
“鬼差”谢无咎起身,从墙上摘下《寒江独钓图》,画卷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青烟,“这世间有太多执念太深的魂灵,需要有人引他们归黄泉路。
书生,你可愿意?”
陈墨生望向窗外,只见月光中隐约有个身影掠过——是珠儿,牵着小柱子的手,正往西方而去。
他想起昨夜柳清荷醒来时眼中的光,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微笑,忽然伸手接过谢无咎递来的青铜铃铛。
“愿闻其详。”
他说。
谢无咎挑眉,指尖轻弹铃铛,清脆的响声中,檐下灯笼再次转为碧色。
门外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孩童,而是一位身着婚服的女子,面上盖着红盖头,却在袖口露出半截腐烂的手腕。
“这是今日的差事。”
谢无咎翻开新的簿册,“王小姐,新婚之夜悬梁自尽,执念于未完成的婚礼。
你且试试,如何引她放下。”
陈墨生深吸一口气,握紧铃铛走向门口。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胭脂味扑面而来,红盖头下传来女子的低泣:“我的新郎......为何还不来......”他忽然想起珠儿的银锁,想起柳清荷的短刀,轻声道:“姑娘可曾想过,真正的新郎,或许希望你活着?”
女子猛地抬头,红盖头滑落,露出一张惨白却清秀的脸:“你......你见过他?”
“他托我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