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穿白大褂,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冷白。
他弯腰接过她手里的退烧贴,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我来。”
小男孩立刻不哭了,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叔叔。
沈砚之的动作比阮绵绵熟练十倍。
他单膝跪地,高度正好与病床齐平,左手稳稳托住孩子的后脑勺,右手利落地贴上退烧贴。
整个过程中他的睫毛都没颤一下,仿佛在完成一台精密手术。
“好了。”
他拍拍男孩的发顶,从口袋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颗星星糖果,“勇敢的小朋友有奖励。”
阮绵绵看得愣住。
“怎么?”
沈砚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以为我只会解剖死人?”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活体...我也很擅长。”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上,阮绵绵差点打翻托盘。
午休时间,阮绵绵在更衣室发现自己的发圈又不见了。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
她烦躁地抓了抓散落的长发,忽然听见储物柜深处传来“咔哒”一声。
最底层那个从来没人用的柜子,锁扣松动了。
鬼使神差地,阮绵绵蹲下身拉开了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透明密封袋,每个袋子上都贴着标签:“2023.9.12 薄荷味唇膏(使用中)2023.9.15 黑色发圈(扎马尾时断裂)2023.9.18 葡萄糖酸锌口服液空瓶(草莓味)”全是她的东西。
最角落里有个丝绒盒子,阮绵绵颤抖着打开——里面是一缕头发,用手术缝合线精心捆扎,标签写着:“第一次纠正我时的发香”。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原来在这里。”
沈砚之的声音带着笑意,他弯腰捡起从她指间滑落的盒子,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某种易碎品。
“实验室的真空柜湿度不够,果然还是霉变了。”
他皱眉端详那缕头发,然后很自然地放进口袋,“今晚重新处理一下。”
阮绵绵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铁柜。
“怕什么?”
沈砚之向前一步,皮鞋尖抵住她的护士鞋,“又不会现在采集新样本。”
他的手指抚上她散落的长发,突然用力一拽——“不过...”他低头嗅了嗅她的发丝,喉结滚动,“你今天的洗发水...比上次更好闻。”
下班时暴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