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尚书府朱漆大门被灯笼照红。
阿福扶我下车。
余光瞥见门廊下立着穿绿裙身影。
苏明昭大丫鬟翠柳。
手里端茶盏,眼尾往我这儿扫。
“阿福,去我房里。”
捏捏腕上玉镯,脚步不停。
房里烛火刚点上。
反手闩门:“这两日苏明昭的人往哪儿跑了?”
阿福凑过来,声音压低:“昨儿夜里翠柳翻墙出去,去了城南破庙。
小的跟到墙根,听见她和个穿青布衫男人说话,说什么‘再拖下去,密信事儿要露’。”
手指猛地攥紧帕子。
前世苏明昭通敌密信,正是从城南破庙传出去。
那时我被关柴房,只听见翠柳半夜回来,身上沾草屑。
“备身量小粗布衣裳。”
扯下头上珍珠簪子,“要去城南。”
阿福急了:“小姐金枝玉叶,万一被认出来……被认出来才好。”
扯松腰间玉佩,“苏明昭最怕我动真格的。”
月上柳梢。
裹灰布斗篷站城南茶馆前。
阿福戴斗笠,跟我三步外。
茶馆人声嘈杂,找角落坐下,要盏粗茶。
“要说这京城第一善女苏大姑娘,上月还捐五十亩地给孤女院呢。”
邻桌两个婆子嗑瓜子。
捏茶盏手一紧。
前世苏明昭捐地,是我生母陪嫁田契换的。
她跪老夫人面前哭,说“阿砚妹妹心疼孤女”,转头田契塞敌国细作手里。
“善?”
突然有人嗤笑。
抬头,见个穿蓝布裙姑娘坐过来,眉眼带刺,“倒知道苏大姑娘十四岁那年,庄子上逼死过三个丫鬟。”
心跳漏一拍。
前世被关柴房,听老夫人提苏明昭庄子上待两年。
可她总说“是去照顾生病乳母”。
“姑娘是谁?”
压着声。
蓝裙姑娘扫眼四周,凑近:“当时庄子上二等丫鬟。
那年苏大姑娘要嫁进侯府,怕陪嫁丫鬟嘴不严,拿烧红铁签子扎她们手。
偷跑时,看见她把最后一个丫鬟推进井里——井边血,三天没擦干净。”
喉头发紧。
前世吊死那口井,就在庄子后园。
“你为何说这些?”
盯着她腕上疤痕,和前世柴房里丫鬟们伤一样。
“她推我下井时,抓住了井沿。”
蓝裙姑娘掀起裤脚,小腿一道狰狞疤,“爬出来时,听见她对嬷嬷说‘死无对证’。”
她突然攥我手腕,“姑娘要对付苏明昭,这儿有她埋井边血衣。”
“叮——”茶盏重重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