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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文+番茄

周黑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他在村民中威望不低,一群人互相看了看,终于点头了。“好,何师公,我们是相信你。但要是你谈不拢,我们还是要把薛孽生交出去的!到时候你不能拦!”就这样,村民们终于三三两两散去,我和小姨也在何师公父子的护送下回了家。临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何伯,到底是哪个要害我小姨?”“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小姨貌似对这个问题很紧张,挡在我面前呵斥道。“没人要害你小姨,五通神前的生辰也是她自己供上去的......”何师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还没说完,我小姨就打断道:“别说了......求你!”“我晓得你们是为了孽生好,不想他有心理负担,问题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他的命,你们难道能保他一辈子?”何师公严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你身体...

主角:五通何阳   更新:2025-05-16 15: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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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五通何阳的女频言情小说《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周黑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在村民中威望不低,一群人互相看了看,终于点头了。“好,何师公,我们是相信你。但要是你谈不拢,我们还是要把薛孽生交出去的!到时候你不能拦!”就这样,村民们终于三三两两散去,我和小姨也在何师公父子的护送下回了家。临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何伯,到底是哪个要害我小姨?”“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小姨貌似对这个问题很紧张,挡在我面前呵斥道。“没人要害你小姨,五通神前的生辰也是她自己供上去的......”何师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还没说完,我小姨就打断道:“别说了......求你!”“我晓得你们是为了孽生好,不想他有心理负担,问题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他的命,你们难道能保他一辈子?”何师公严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你身体...

《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他在村民中威望不低,一群人互相看了看,终于点头了。
“好,何师公,我们是相信你。但要是你谈不拢,我们还是要把薛孽生交出去的!到时候你不能拦!”
就这样,村民们终于三三两两散去,我和小姨也在何师公父子的护送下回了家。
临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何伯,到底是哪个要害我小姨?”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小姨貌似对这个问题很紧张,挡在我面前呵斥道。
“没人要害你小姨,五通神前的生辰也是她自己供上去的......”何师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他还没说完,我小姨就打断道:“别说了......求你!”
“我晓得你们是为了孽生好,不想他有心理负担,问题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他的命,你们难道能保他一辈子?”何师公严肃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
“你身体里流淌着神的血,也是妖魔鬼怪最渴望的血食,吃你一块肉,抵得百年修行......”何师公说出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来。
一想到群妖等着分食我的血肉,我就坐立不安。
“那我不成电视里的唐僧肉了?”
“唐僧肉,或许吧......”
“不对啊,照你说的,我这么抢手,怎么还没被它们吃掉?”我人小鬼大,自以为找到了他这番话里的破绽。
“别说!”小姨又跳了起来。
但就在她阻止的同时,何师公已经揭示了残酷的答案:“很简单,因为你家里人用他们的命,替了你的劫!”
“你手背上的石皮,是你的胎膜,也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护身符,但它也不能完全遮住你神血的气味,每次有妖邪找上门,你家都要舍一条人命才能给你挡灾!”
“就像你小姨这次用阳寿供五通,你家其他人的死,也都是作了你的替身,你才能长这么大的!”
轰!
闻听此言,我感觉像被人当头一棒,脑壳嗡嗡作响!
原来外婆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个扫把星,我家里人都是为我而死!
同时,我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爱。
我一直以为因为我妈的缘故,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被爱包围。
我的骨肉至亲们,都愿意为我去死!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深的爱?
我不禁潸然泪下,扭头看向小姨,她不知何时也泪流满面。
我冲上去抱住她叫道:“我不要你给我挡灾!我不要!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就要你好好活着!”
小姨也反手抱紧我,泣不成声。
何师公苦笑道:“现在不是你们要不要的问题了,你扯烂了草菩萨,还烧了五通神的真身,现在要发愁的是怎么打发它来寻仇!一个不好,村里不晓得要死多少人!”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话音未落,突然,门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我们悚然而惊,连忙走出门外,就见村子里里外外不知何时爬满了老鼠!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倒映着灯光,像是密密麻麻的鬼火,瘆人无比。
夜空下,无数“吱吱吱”的叫声汇聚成惊人的声浪,几有震耳欲聋之势!
不远处的村道上,一排人影像失了魂一样蹒跚地走着。
一只足有老猫大小的老鼠人立而起,豆子眼里流露出狡诈而恶毒的光芒,在队伍前面大摇大摆地领路。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我毛骨悚然!
“不好!”
何师公看了一眼队列行进的方向,就骇然变色,惊呼道,“它们这是要把村里人引到村口的鱼塘里淹死啊!”
“何叔,你快救救他们!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一听老鼠精要把村里人都拉去塘里淹死,脑子里“嗡”地一响,不假思索就脱口恳求道。
何阳也急得直喊“爸”,然后脑壳上就挨了一爆栗。
“你个小化生子给老子把嘴巴闭到!”
何师公呵斥了何阳一句,忽然用复杂的语气问我,“我问你,村里人这么欺负你,你不恨他们吗?”
我一下愣住了,刚刚一心想着救人,我根本没想这么多,但现在他一问,我直接茫然了。
我恨村里人吗?
我当然是恨的。
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
坝子上的李婶,每次蛐蛐我就她最大声;村里的首富王老财最小气,每次我小姨给他们家帮工,他都要挑三拣四;还有刚刚被老鼠精拉走的老刘两口子,每次我被同学排挤,就他们屋里崽骂得最大声......
“你想好了吗?”
何阳的爸爸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诱导,“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看着,就能出气了啊!你要晓得,就算你把他们救回来,你八成也落不得一个好啊!”
我心里的情绪在沸腾,有怨,有恨,但渐渐的,我脑海里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李婶嘴巴毒,但她心不坏,每次我们家出了事,都是她和她男人张罗着忙前忙后;
王老财虽然嫌弃我小姨做事这不好那不好,但下次有工作总还是第一个给她,没这份报酬,我们家早就揭不开锅了;
还有刘家,刘刚虽然最不喜欢我,但上次我在学校里被隔壁村的细伢子欺负了,他想都没想就冲过来帮忙......
“好了,别说了,我想好了!”
我猛地打断了何师公的话,坚决道,“我是不喜欢他们,但他们不该死,尤其大活人不该被耗子害死!”
“祸本来就是我闯的,他们要怪就怪我好了!”
“哈哈哈!”
听了我的话,何师公突然开怀大笑,“恩怨分明,生伢子,够意思!要得,你既然想管,我就去拦拦看!”
“太好了!”我闻言一喜,抬手跟何阳击了下掌。
“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何师公见状却表情凝重地摇摇头,“老子虽然是干这行的,但学艺确实不精,顶多只能跟五通神谈谈看,你们这次闯的祸太大了,它要是不同意放手,那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啊?那怎么办?”我跟何阳面面相觑。
“那就只能看你自己了!生伢子,你是男子汉了,你要是真想救人,自己就要负起责来!”何师公严肃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会,我能干什么?”我茫然问道。
“你啊,不信邪就够咯!”
何师公牵起我的手,指头轻轻抚过手背上的石皮,叮嘱道,“你要一直记得你自己刚刚讲的话,大活人不该被孽畜害了啊!”
“不行!我不同意!”
我还没搞懂他这话的意思,小姨就像明白了什么,情绪激动地跳起来,想把我拉到她身后,我被拉了个趔趄。
“青妹子,你晓得的,这是他的命。”
何师公也不跟她争执,只是严肃地说了一句,小姨就像被抽空了精气,颓然跌坐,泪流满面。
“不,不该是这样的......我屋里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她喃喃自语。
“你们在讲什么,莫打哑谜了!”
“我跟你讲了,这块胎盘是你的护身符,真到没法子的时候,你只消把它剔下来,自然能惊动你的山神老子,起码今晚这一劫,他肯定能帮你摆平了!”
“那还等什么!”我转身就要去找刀子。

“你小子是个狠人!”
何阳看着完全燃烧起来的古树,苦笑道,“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
“我管它个卵!它敢害人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我学着村里男人们的语气,恶狠狠地骂道,尽情宣泄心中的愤怒和恐惧。
说也奇怪,我刚把树烧了,鬼打墙就自己解除了。
远处的林子里前一刻还静悄悄如同鬼域,突然就亮起手电的光芒,还有人声传来。
“那是五通老爷庙啊,怎么起这么大的火?”
“何师公的崽和那小化生子不会就在那边吧!”
“快去看看!”
......
乱哄哄的村民们出现在视野里,我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小姨。
“生伢子,你没事吧?”
小姨也看到我,急忙跑过来,一把搂住我上下打量,确定我没事以后,才看向旁边还在燃烧的大树,责备道,“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还有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狗屁五通神要吃你的寿,我把草菩萨扯烂了,它还不让我走,我干脆就把它窝烧了!”我气呼呼地回答道。
“什么?五通老爷的庙是你烧了的?”小姨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呸,什么老爷,就是个成了精的老畜生......”我啐了一口,嫌恶地骂道。
但我万万没料到,我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耳光!
我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打我!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她却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我,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我不知道!”
我的倔脾气也被激起来了,梗着脖子反驳道,“我就是烧了一个害人的妖孽,怎么了?”
这时其他村民也看到了被打砸得一塌糊涂的五通庙和燃烧的古树,顿时人心惶惶,有的惊恐地扶起半截泥像磕头请罪、有的忙着救火,但更多人都把矛头指向我。
“大逆不道!”
“青妹子啊,照我讲,你屋里当年就不该留下这个孽种,你看看这造的孽哟!”
“快让他给五通老爷磕头赔罪!不然就把他也烧死!”
......
村民们愤怒地叫嚷着,一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在火光映照下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我想到这些年被排挤受到的委屈,突然很想笑,你们也有怕的时候!
“你们不要这个样子,我们会赔罪、会补偿的,伢子还小啊!”
看着向来要强的小姨惶恐地向众人苦苦哀求、道歉,我心里一口恶气不吐不快,只是倔强地昂起头,挑衅道:“你们有本事就烧死我嘛,反正我才不拜这害人的畜牲!”
就在现场乱成一团之际,旁边古树的火势,终于在村民们手忙脚乱的扑打下变小了,突然听到人群中惊呼道:“啊,这是什么!”
只见几个男人拽着尾巴,从火场的灰烬里拖出一具奇怪的动物尸体。
它看起来像老鼠,但足有小猪崽子那么大,浑身毛发都已经被烧光,连皮都被烧得焦黑龟裂,正散发出一阵阵焦香。
我正处于冲动的情绪中,胆量完全无法无天了,指着这具怪兽的尸体一边拍手一边疯狂大笑:“哈哈哈,看到没有,这畜生就是你们拜的五通神啊!它就是个死老鼠!”
“你闭嘴!”小姨生怕我火上浇油,连忙呵斥我。
但她话音未落,离怪鼠尸体最近的一个小伙子突然一声不吭栽倒在地,抽搐几下又自己爬了起来,翻着白眼,用怨毒的语气诅咒道:“烧我真身,毁我庙宇,坏我道行......本神跟你们不死不休!”
“啊!五通老爷上身了!”
五通神上身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
“五通老爷,这不关我们事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莫要找我们讨债啊!”
“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您说!”
......
他们七嘴八舌,急于撇清关系,或者平息五通神的怒火。
但没有用。
肉身被活活烧死的五通神怨怒滔天:“任你们说破天去,本神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二百年的道行啊,你们就拿二百条人命来赔吧!”
说完,被上身的小伙子“噗通”一声又倒了下去,竟当场没了气息!
众人见状皆是一脸惨白,恐惧之色在黑夜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死了!死了!小五没气了!”
“五通老爷不肯和解啊,这可如何是好!”
......
“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把薛孽生这个化生子献祭给五通老爷,说不定五通老爷气就消了呢?”
混乱中,不晓得谁突然低低地说了一句,但这句话偏偏被每个人都听在了耳朵里,观音山顶,瞬间鸦雀无声,一双双或复杂或冰冷的眼神都朝我看了过来。
“不行!”
小姨察觉到人群中暗涌的恶意,像只护雏的老母鸡,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尖叫道,“谁敢动生伢子我就跟他拼了!”
“青妹子,我们晓得你舍不得这个小化生子,要是平时我们也不为难你,问题是今天是他自己闯了祸,不能连累我们啊!”
“没错!把他交出去!”
“交出去!”
“他就是个怪物,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不能再让全村老小给他陪葬!”
......
村民们激动地吼叫起来。
但小姨即使面对千夫所指,依旧寸步不让,厉声道:“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家就这一根独苗了,你们敢把他交给五通神,我就上香告我姐夫,你们照样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话带着三分屈辱七分坚决,一说出口,原本群情激愤的村民们,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触碰到了某个禁忌的话题。
良久才有人低语一声:“山神......”
但还有人不死心,在人群背后嘀咕道:“都讲他是山神的崽,哪个晓得真的假的?要是真的,山神还护不住自己崽么?可五通神是真的要杀人啊!”
“没得错,小五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再被连累了!”
“把这小化生子交出去!”
......
我那远在天边的山神老子,显然还比不得近在眼前的妖怪吓人。
眼见众人又有起哄的架势,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杏黄道袍的身影推开人群,匆匆跑了进来。
“爹!”一看到这个人,何阳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嚷了起来。
“何师公!”
“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现在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啊!”
其他人也认出来人正是何阳的老子,沸腾的情绪这才稍稍平息了一点。
毕竟处理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这位才是专业的。
“你喊个屁,等下老子回去再收拾你!尽闯祸!”
何师公瞪了何阳一眼,吓得他脖子一缩,然后才面对村民们,抬起双手压了压,道,“都莫急!都莫急!听我讲!”
“当年的事我屋里老头子是亲自参与了的,万万没得假,孽生肯定是不能交给五通神的,不然山神发怒,村里一样会有祸端!”他一开口,就先把调子定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搞?”有人焦虑地问道。
“这样,你们抬了小五先回去,五通神那边,我出面跟它谈一谈,看能不能化解再说,你们看要得不?”何师公问道。

我硬起心肠,眼睁睁看着女鬼一次次在烈火中被烧成灰烬。
每次死亡回放,她都还是会锲而不舍地向我求救,只是语气一次比一次怨毒,仿佛随着死亡次数增加,她心里的怨气也在淤积。
“终于要撕破脸了吗?”
结合我的知识,我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个鬼域幻境的危险。
这个女鬼就是个坑,如果救她,就会与邪祟发生更深的纠缠,遇到更邪门的事;
而如果置之不理,她的怨气越来越深,终有一刻会轰然决堤,在这一层就杀死陷进来的人。
正常人陷入这鬼域后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女鬼怨气决堤之前,找到正确的出口。
但这件事并不简单,至少我到现在都还没发现,更别提惊慌失措的普通人了。
不过我进来也不是为了找出口的。
在燃烧的女鬼再次爬到我附近时,我突然拎起手里的水桶,给她浇了个透心凉。
“哗啦!”
水泼在女鬼身上,火苗瞬间熄灭,腾起一片蒸汽。
连这蒸汽都是冰冷刺骨。
“救......救......呃......”
女鬼大概也没想到,之前一直铁石心肠的我,这次居然会突然发了慈悲,一下没反应过来,黑洞洞的眼窝盯着我,烧得焦黑的下颌骨还在机械地一开一合,但让她求救的火焰却已经熄灭了。
她抬头望着我,我面无表情地俯看她。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打了个招呼,就打算从她身边绕过。
不过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手,却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巨大的力量捏得我脚杆生疼,我仿佛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了!
“农夫与蛇?”
我心里一惊,低下头,却看到女鬼浑身颤抖,像是在跟什么无形的束缚作斗争。
她拼尽全力,才从焦黑的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你、好孩子......应急通道,往下......跑......快跑!”
最后一个“跑”,她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手就松开了,烧得焦黑的骸骨在地上剧烈颤抖,发出“哐哐”的碰撞声,像是在承受着什么酷刑的折磨。
“你知道吗?我其实已经看穿这层鬼域了。”
我心生怜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握住她焦黑的手骨,道,“我知道上楼就是去更深的鬼域,我就是要去那里,你被更凶厉的恶鬼控制,何必为了向我提供一个用不上的出口,就让自己受折磨呢?”
女鬼从痛苦中缓过一口气,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我:“那你呢?你既然看穿了,就该明白,泼水的举动完全是多此一举吧?”
“你也说了,我是个好孩子,你当我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吧!”
我笑了起来,“我以前认识的师公告诉我,对鬼不能心软,因为很多时候你们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害人。”
“你没听他的话。”
女鬼哼了一声,坐了起来,她身上被烧焦的部分快速复原,果然变成了一个大波浪长发的漂亮大姐姐,声音也从沙哑变得动听。
她生气地看着我,“你赶紧走,趁它们还没下来,它们可不像我一样好说话。”
“目的没达到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我倔强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出口的位置,如果只是想安全脱身,直接把道箓一丢,今晚的最低标准就已经完成了。
不过一想到我在师父面前夸下的海口,我就想挑战一下高难度。
“我不会冲动地去做滥好人,但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帮一帮那些有需要的人。”
我望着女鬼,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也晓得,那桶水救不了你,只能让你暂时好过一点,这样也够了。”
女鬼被烧死,是既定的事实,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被改变。
那桶水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个具象化的选择,就像袖手旁观会激发怨气,选择灭火则能让女鬼暂时放下怨气,不然她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理智地跟我交流。
但这种怨气的宣泄只是暂时的,等死亡场景一回放,她下次还会被烈火焚身,除非有人一直守在这里给她浇水,但那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她身后明显还有更凶厉的恶鬼在控制了。
不过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很高兴你宁可吃苦头也要告诉我出口的位置,我一番好意没白费,我是信好人有好报的。”
我松开女鬼已经恢复正常的手,向着上楼的阶梯走去,“等我出去了,我会请我师父想办法超度你的。”
“诶!你快回来!”
女鬼在我身后呼唤,急得高跟鞋跺得地板“啪啪”响,但我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脚步。
不耽误自己行程的情况下,我愿意当个好人,但我不会在他人的感谢中迷失,忘记自己的方向。
呼!
当我踏进上楼的安全通道,一阵阴风吹过,身后的安全门重重关上,但楼道里的景物,也再次变成了失火之前的样子。
应急灯散发着绿油油的光,像是通往阴曹地府的路,氛围感拉满,这时候要再跳出个鬼来,可就真吓死人了。
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但事已至此,退路已经封闭,我也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往上走了。
很快,我就来到了上一层的入口。
我把安全门推开一条缝隙,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眼前是崭新的走廊,我在心里跟刚进酒店时看到的大堂比对了一下,发现现实中的大厦虽然华丽,但很多细节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现在我面前的这条走廊,分明就是刚装修好不久的样子!
“火灾前的样子吗?这层鬼域又是什么意思?”
我沉思了一会儿,但静悄悄的走廊,信息实在太少,我犹豫片刻,还是准备试探一下再说,再不济有道箓在身上,我也不至于被鬼怪一照面就秒了。
不过,就在我打算推门的一瞬间,我鼻子里突然又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焦臭味,这让我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
“啪嗒、啪嗒......”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我立刻意识到,在我看不到的角度,有个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正从走廊尽头,朝这边步行而来......

当乡亲们抱团向我行礼时,我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我可以承受冷言冷语,但他们用人情世故绑架,实在不容我拒绝。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纠结,何师公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扁担,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从身后搭住我的肩膀,道:“你是该离开这里了。”
我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连您也......”
“我不让你留下,不是怕你招灾惹祸,是为了你好。”
何师公先给满脸焦急的小姨使了个眼色,才解释道,“你的胎膜已经撕下来了,山神之子的身份再无遮掩,随时都可能招来邪祟,我们这大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鬼东西,就算你老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住你,你必须走,去大城市,人气越旺,邪祟的活动空间才越小,不然你怕是很难活到成年。”
听他这么一说,小姨也不开口了,只是用恋恋不舍的目光看着我,牙关咬得紧紧的。
“乡亲们先散了吧,生伢子不会留在村子里了,你们也给他一点时间。”暂时说服了我们,何师公又忙着驱散村民。
我看着慢慢散去的人群,心里乱糟糟的,一片茫然。
虽然在我们村里,初中毕业就进城打工的比比皆是,但我从来没想过这么早就离开家、离开小姨。
而且,去哪儿呢?
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城而已。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何师公却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安抚好村民,回来就对我说道:“你身体里流淌着神血,固然更容易被妖魔鬼怪垂涎,但天生就是吃阴饭的料子,我有一个师兄在省城开堂给人看事,道行比我深得多,我写封信,你带过去,你这种情况,正好跟着他学点东西,以后至少保住自己没问题。”
我望着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了,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呆板地答应道:“好,谢谢何师公了。”
“去陪陪你小姨吧,过两天就出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接下来几天,我就都在家里陪小姨了。
关于那天晚上山崩的具体情况,我也渐渐从串门的何阳嘴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本来我也不确定那场山崩一定跟我所谓的山神父亲有关,说不定是巧合。
直到我听说它很灵性地避开了所有民房,但却整个掀翻了观音山的山头,五通神的庙宇自然彻底被毁,后来还有人在山下发现了一窝巨大的老鼠,全部都被落石压死,这让我心中不禁多信了几分。
“阿生,你老子是真牛逼。”
何阳不记得是第几次感叹这句话了,眼中满是羡慕,我却只能报以苦笑。
从小到大,山神之子这个身份带给我的只有孤独和冷眼,我也没想到有天真的会被他救一命,心中复杂难言。
温馨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恢复了气色的何师公再次登门,我就明白分别的时候到了。
“小姨,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小姨做了一大桌子菜给我践行,但一想到离别在即,我们谁都没有食欲,吃得味同爵蜡。
小姨更是从头到尾眼眶里都噙着泪水,满脸不舍。
当我提着行李包出门时,她更是送了又送,把我送上去镇上的拖拉机不算,自己也想上车斗再送我一程,直到被何师公无奈拦下。
“这是他的路,只能他自己一个人走。”
何师公道,“他现在神血外露,必须离家里人远一点,不然容易害了你。”
“我不怕!”小姨坚定道。
“问题是我怕害了小姨你啊!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反而是我不得不劝说道,“小姨,放心吧,我自己可以的。”
小姨这才长吁短叹地站到了路边。
“这是我用你那块石胎膜打磨成的空白道箓,你带在身边。”
等我跟小姨告别完,何师公又摸出一块灰色的石板递给我,我接在手里,摩挲了两下,光洁的表面让我很难相信它就是陪伴我十几年的粗糙石皮,但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却做不了假。
“我们这一脉入门的时候,都要切下自己身上一块作为入道的凭证,但这往往也成了我们的破绽。”
何师公说着,伸出自己手给我看,我这才发现,他左手缺了一根小拇指,他继续道,“但你就没有这个隐忧了,你这块胎膜受你血气滋养十几年,气息早就跟你浑然一体,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道箓底材了。”
“你此去前途未卜,万一碰到什么邪乎事,别忘了阳伢子给你讲的那些故事,我从小给他讲故事,也就是为了今天。”
“原来阳哥给我讲的那些故事,都是何师公您的意思?”
我闻言一阵诧异,扭头看向同样来送行的何阳,却看到他也是一脸的错愕,显然是不知不觉就被大人当了工具人了。
“去吧,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喊我一声师叔。”何师公含笑道。
“再见。”
小姨已经开始啜泣,我怕再不走今天就走不了了,一咬牙,收好自己胎膜磨制的石箓,转身上了拖拉机。
“突突”的引擎声和黑烟中,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和亲人被抛在了身后,渐行渐远......
从我们家到省城,要先坐拖拉机出了崎岖的大山,到附近最近的县城,才有去地级市的中巴,然后又要转老旧的绿皮火车才能抵达,路上很麻烦。
等我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县城的汽车站本来就没多少人,冷冷清清的,也看不到人影,摇晃的路灯下,停车坪已经空空如也。
“看来今天是赶不上车了。”
我哀叹一声,正想找个不要身份证的招待所对付一晚,突然,一阵引擎声从我身后响起,一辆崭新的大巴停在我旁边,打开了车门,一个漂亮的售票员姐姐俯身对我说:“小弟弟,上车十块,走不?”
我虽然奇怪怎么这个点还有车,以前我都不晓得,但能不错过车是最好的,我可不会忘记自己身上还流淌着液体的“定时炸弹”,在山区盘桓太久,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又有妖魔鬼怪找上门来了。
我急忙买票上了车,但总觉得这车子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
直到车子一晃一晃上了省道,我脑子里才灵光一闪,猛然醒悟过来:这车怎么跑夜路都不开灯的啊?

“这就是何师公的师兄?”
我趴在柜台上,看着里面满嘴祖安文化的网瘾老头,顿感“高人”二字在我心中失去了光彩。
不过来都来了,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没别条路能走了。
“你好。”
我想跟他打声招呼,但声音刚一出口,就淹没在周围喧嚣的声浪中,我自己都听不清。
我只好用力砸了砸柜台,他微微抬了下眼睛,问道:“买几块钱的?”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把我当成来买游戏币的客人了。
正想解释,他自己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把手里的游戏机一扔,凑上前来,斜睨着我,语出惊人:“乌云盖顶,邪气缠身,细伢子,你要死了!”
要是旁人莫名其妙被人说这么一句,怕不是当场要跟他翻脸。
但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是再没人拉我一把,我是真快死了。
能一眼看穿,反而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
这哪是什么网瘾老头,分明是赛博天师才对啊!
我当即磕头如捣蒜,只差没跪下了:“对对对,还请大师救我一命!”
一边说,我一边把何师公的信拿出来,道:“是您师弟介绍我来的......”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不提何师公还好,一提何师公,杨爹反而变了脸色,飞快地改了口:“不好意思,伢子啊,我游戏打多了,眼神不好看错了,你没得事,就是熬夜熬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快走快走!”
我肯定不信这话,我熬没熬夜自己还不知道吗?
“可你刚刚讲......”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听错了,老子什么都没讲......”
我们凑在柜台两边,周围噪音太大,讲话都要靠吼。
我很清楚自己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之际,今天离开了这里,搞不好明天就要横尸街头了。
所以虽然对他的推脱很是不满,但还是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杨爹,我晓得你肯定不是那号见死不救的人,求你行行好,帮我一次吧!”
“好咯好咯,哎,姓何的那个哈利油(湘方言:“白痴”的同义词),自己搞不定的麻烦尽晓得往老子手里推!”
杨爹明显只是对何师公这个师弟有意见,不是真想见死不救,嘴巴里不干不净地抱怨两句,但看了可怜巴巴的我一眼,还是松了口,骂骂咧咧道,“算了算了,正好你小兔崽子一来老子就通关了,算你运气好!”
我听出来了,他这明显是为了给插手我的事找个借口,不然游戏通关算什么理由啊?
“谢谢杨爹!”我兴奋道。
“你在我这电玩城里喊我杨爹我不挑你理,但你要请我平事,是不是该喊我句大师啊?”杨爹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我,吐了个烟圈道。
“呃......”我初出茅庐,没想到这一茬,连忙尴尬地改口,“是是是,谢谢杨大师!”
“好了,你把那个哈利油的信给我看一眼啰!”
杨爹一脸悻悻地拆开信封,通读一遍,表情就略微舒缓,感慨道,“老何为了你的事,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行了,你今天别走了,看上什么游戏尽管玩,币老子包了,等关门了我再给你处理一下。”
听这意思,何师公为了我的事,还许了他什么好处。
这让我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正想询问,杨爹却挥挥手,不耐道:“这是我们这一脉内部的事,跟你小子没关系,你玩不玩,不玩就到一边坐到去!”
“好吧。”我只能住口,但把这份情深深记在了心里。
随后我就按照他说的,跑到一边打游戏去了。
这玩意对没接触过的小孩子吸引力之大可想而知,我一玩就彻底沉浸了进去,完全忘了身上的难受和尸斑。
直到被一只大手从游戏机旁拖开,我还意犹未尽。
“行了,打游戏你以后有得是机会,先说说你身上的事吧!”
我一扭头,就见周围客人已经走光了。
杨爹烟不离口,痞痞地站在我旁边,眼睛眯缝着,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见到了什么疑难之事。
“不应该啊,就你这面相,按理说活不到这么大的。”他嘴里嘀咕道。
我被噎了一下,但事关自己的性命,我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
我先把自己父亲是山神、母亲是落洞女的身世告诉他,又讲了自己最近烧了邪神庙,引来百妖围村,不得已撕下了父母留给我的护身胎膜,以及这一路上遇到的凶险。
杨爹一边听,一边闷不吭声地抽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一张老脸在电玩城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阴晴不定。
直到我说完很久,他才吐出一大口烟,说道:“难怪了......”
“怎么样?杨大师,我还有救吗?我就一个小姨了,我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我忐忑地问道。
“全家死绝的老子都见多了,你那点家长里短的事少跟老子唠!”
杨爹不近人情地嗤笑一声,又问我要几滴血。
我手背上撕下石皮的伤口还没好透,索性解开纱布,挤了一点血给他。
他蘸了一点,两根指头搓了搓,随即就变了脸色,又是闻又是看,甚至还不晓得从哪里抱出来一只黑猫,让它舔舐自己指尖我的鲜血。
当看到黑猫瞬间炸毛,他突然回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我,像是惊诧,又像是兴奋,时不时还伸出舌头舔一下干裂的嘴唇,嘿嘿直笑。
我跟他目光一对上,不禁狠狠一颤,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问道。
我不会是自投罗网闯进黑店了吧?
好在他异样的神情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拽拽的表情。
“衣服脱了?”
“啊?”
刚刚才被他用那种狩猎般的眼神看过,再提出这个要求,我实在很难不产生不好的联想。
“啊什么啊?”
他像是读懂了我的顾虑,没好气道,“你不是来找老子救命的吗?给老子看看你身上的尸斑啊,你还指望我什么都不看,凭空一指就救你么?”
“哦哦,好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脱掉上衣,露出那一块块乌紫色的斑痕。
比起中午在快餐店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这些尸斑就像活过来一样,面积明显又大了一圈。
我不敢去想等它们遍布我全身,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杨爹用他那鸡爪般的手在我身上一寸一寸捏了过去,他摸到哪里,我哪里就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啧啧,你这事惹的不小啊!”好不容易他检查完了,开口就是怪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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