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裴砚之参与进了皇位之争,凭借着自己手段与隐藏的野心,一举夺得皇位,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而皇后之位,转眼就给了那个院子里的女人,楚怜儿。
沈衡烟的心只觉得越来越痛,痛到她不想睁眼看到这些回忆。
于是后来在渊王府的日子,沈衡烟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将沈家的经历刻意抹去了。
那段日子,被她在脑海中,以一种自己希望的模式美化了。
于是在她的记忆里,她是那个集家人宠爱的掌上千金,就在裴砚之将沈家灭门时,沈衡烟直接接近崩溃。
她的情绪和记忆都出现了问题,偏偏那时的裴砚之刚刚即位,正在为朝堂之事烦心,每每回来时,裴砚之的身上都沾满了血腥气。
裴砚之不给她名分,沈衡烟想裴砚之能放她走让她离开皇宫,裴砚之不同意,只给了她一个选择,就这样留在他身边。
沈衡烟不从,恰恰此时朝堂之上众人发现了沈衡烟这个裴砚之的弱点,于是群起而攻之,裴砚之没办法,只好想办法让沈衡烟假死脱身。
但是刑场之上,一切都失败了,他备好的一切被人恶意阻断,裴砚之于是真的将沈衡烟一剑穿心,杀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死后,裴砚之抱着沈衡烟的尸体跪了三天三夜。
没有了弱点的裴砚之,以一种更加血腥而强烈的方式夺得了朝政大权,而那些攻击过沈衡烟的人,全部死在了他的刀下,为沈衡烟陪葬。
沈衡烟无法醒过来,彻底陷在了记忆里,被杀死,再到小时候,无限循环,无法停止。
吴起元走的时候告诉裴砚之,像沈衡烟这样的情况,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才能完全恢复。
更别说现下若是找不到解药,只剩不到两天,沈衡烟就会毒发身亡。
裴砚之只能尽力将每一件事都亲力亲为,亲自给沈衡烟梳发描眉,极其耐心的给她喂药。
在夜色寂静中,讲一些他们年少时的故事,一些连沈衡烟都不知道的故事。
前面这些日子,短短不过几天,裴砚之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清晨,已经只剩下了两天时间,春风吹不进木制的雕花窗,裴砚之放下手中批阅了一半的奏折,将沈衡烟发凉的手拢在手心里。
沈衡烟却是如同一个冰雕一般,任凭他如何努力,手始终都暖不起来。
“今日,朕去见一个人,裴景说,很大希望能得到解药的消息。”,裴砚之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玄色大氅,轻轻盖在沈衡烟的被子上。
指尖轻轻抚过女人的脸以及嘴唇,可是沈衡烟只是眼睛睁着,毫无反应。
“朕可是说了,给你机会杀了朕,”,裴砚之的尾音有些哽咽,床榻之上,女人空洞的眼睛如同一片死水,连他提起刺杀的事情,都泛不起任何涟漪。
他将沈衡烟散落的长发挽在一起,簪上一支白玉木兰簪,他梳的发髻有些歪,就连他亲自给沈衡烟画的眉毛,也有些丑。
新婚之夜,他也是这样做过的,然而那时的沈衡烟吵着说不好看,一直在说他笨手笨脚,如今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吴起元明明说沈衡烟这样的状态,五感是在的,她是可以听到自己说话的,但是却给不了他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