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谢谢大哥。”
他的语气像是在呵斥，却让我很是感动。
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县城，他让我感受到了温暖。
“想做生意是好事，我支持你俩，但你俩是我的老弟，出门在外，就不能丢我的脸！
如果你俩卖个盒饭都被人撵走了，我的脸在这桦原县就丢尽了。”
张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淡淡的说。
“大哥，我俩没丢你的脸，要不是官面上的人来了，那几个逼都得跪着！”莽子一本正经的说。
他是没明白张野的言外之意，迫切的解释。
而我知道,张野是准备帮我们了。
“野哥，那帮人应该不会罢休，明天中午肯定还得去捣乱。”我顺着张野的话往下讲，请求他的帮助。
“嗯，明天中午我让大海带人去给你俩撑场子。”张野道。
“谢谢野哥。”
大海跟铁牛、小斌一样，都属于张野手下的核心成员，在这桦原县的江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有他出面坐镇,打着张野这杆大旗，何惧那群流子。
“对了小冰，你之前跟我讲过，我有点忘记了，你是哪个村的来着？”张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问我。
“五南村。”我回答道。
“葛百万是不是你们村的？”张野问。
“野哥说的是葛宝玉吗？”
我们村确实有叫葛百万的，但他原名叫葛宝玉，他家里期盼他能成为一个百万富翁，给他取得小名叫百万。
后来他外出发展，的确赚到了很多钱，虽没有百万身价，但也妥妥是我们村的首富。
“对，就是他。”张野点头。
“他这些年都不在村里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能遇到。”我说。
“你们关系怎么样？”张野闲聊似的问。
“就是在一个村住着，平时来往很少，人家是富商，哪能搭理我们。”
葛百万跟我爸是一辈的人。
我爸这人老实腼腆，不会阿谀奉承。
这些年葛百万赚了钱，每年回村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我爸不会讨好他，他更不可能主动理我们。
“你不是一直想在村里立威吗？机会来了，葛百万在我这借了一笔高利贷，拖欠了很久，我给他的最后期限是下个月二十号。
但我看他够呛能还得起，到时候这笔账你跟着铁牛去要，怎么样？”
张野笑眯眯的盯着我问。
我有些纠结，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里住着，虽然没什么来往，但也有一份同村情谊。
“你要是觉得不妥也可以不搞，你俩都是一个村的，我也能理解。”张野看出我的犹豫，补充道。
“野哥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当张野说出这段话后，我不再有片刻迟疑，立马答应。
至少，我要表达一个忠诚的态度。
那就是，只要他张野一句话，我这名小弟，指哪就打哪！
“还有将近一个月，等我消息吧。”
回到宿舍，我点燃一根香烟，心里莫名的苦恼。
葛百万在村里很有知名度，我要是真动了他，以后我的名声在村里就坏透了。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张野给我的一次机会。
是重用我的表现。
不然，他手下那么多小流子，为何偏偏选中我呢？
难道就因为我是五南村的？
不可能，这个解释太过于牵强了。
既然选择走上了江湖这条路，我就要紧跟张野的步伐，因为他在我眼里，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带着我出人头地的人。
.....
次日一早，我和莽子就赶到了校门口。
今天，我决定加大数量，来弥补昨天的亏损。
昨天因为那几个流子的捣乱，剩下一半的盒饭都没卖出去，也不知去向。
抛去利润，我俩还亏了一百多块。
在小馋猫订了两百份后，我和莽子转头进了隔壁的马记。
二百份盒饭足够小馋猫忙活一上午了，再加大分量的话，他忙活不过来，菜的口味也得不到保障。
“哎呦，冰哥来了，快，里面请。”
我刚踏进马记的大门，老板连忙起身，向见到财神爷一样恭敬的迎接我。
“你认识我？”我笑呵呵的问。
“当然了，冰哥在桦原中学现在可是名人。”
店老板老马奉承的给我和莽子分别递来香烟：“烟不好，别介意啊。”
我接过香烟，直奔主题：“我要在你这里订二百份盒饭，中午学生放学之间给我，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听到我给了他这么大的订单，老马笑得合不拢嘴。
但这家伙绝对是一个贪心的主。
他殷切的划燃火柴给我点燃香烟，笑着问：“冰哥不是跟小馋猫合作吗？这是扩大产业呢？”
“嗯，我今天要订四百份，他忙不过来。”我吸了口香烟，这种事没必要点燃。
并且，我还要让他知道，我跟其他家有合作。
这样互相竞争的关系下，他们才能为了拿到更多的订单，保质保量。
“他店小，就他和媳妇儿俩忙活，我这不一样，我小舅子也是专业的厨子，我可以叫他一起过来帮忙，呵呵呵...”
老马提前做了一下铺垫，挠了挠头，试探的说：“四百份我这都不再话下，而且，我的价格可以比小馋猫便宜三毛。”
一份三毛，四百份就是一百二十块钱，这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冰哥，这价格行啊，要不我现在告诉小馋猫别做了，都在他这里订得了。”莽子听到能赚更多的钱，立马打起精神，询问我的意思。
“嘿嘿...”
听到莽子的话，老马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你小子看起来挺憨厚，心里面鬼头的狠啊。”
我挥手打断莽子，盯着老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也是为了生活嘛。”老马尴尬的说。
“想要更多的订单，不要从价格上争，要从质量上争，明白没？”
我摆出一副老道的样子，尊尊教诲着他：“钱，我按照小馋猫的价格给你，你做的比他好，分量足，学生们吃得满意，我自然会给你更多的单。”
这时的我，就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商人只赚取有限的利润。
他给我更低的价格，想要谋取利润，肯定就会在食材上进行偷工减料。
如果我连质量都不能保证，只在意利润最大化的话，我跟那个畜生程家栋又有什么区别？
“明白了冰哥，你说的对。”老马连连点头，谦卑的应道。
但我知道，他是为了配合我，讨好我，不一定听得进去。
所以，我必须警告他一句：“但是呢，如果你这里的饭菜不好，让我发现你糊弄我的话，你不仅一个订单都拿不到，以后你的餐馆也不要想着消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