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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望门寡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结局+番外

雨淡风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喻景晟闻言一时语塞,苏澄娘看他的样子又是一声冷笑,早在夫君跟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就猜夫君有所隐瞒,为了让她们母子跟他回京,还不知道都答应了老夫人什么条件呢。想到此不由冷哼道:“伯爷怎知老夫人不会忌讳重孝之人住进府里?这种事若是瞒着她老人家,日后若是从别处知道了,我岂不是又多了一重罪?”喻青瓷看向父亲道:“不怨祖母忌讳,谁家会愿意有人在自家后院里供放牌位,烧纸钱的?祖母本就对娘亲有偏见,若是因为这件事再惹祖母不高兴,可就得不偿失了,是以女儿觉得眼下绝对不是娘亲进伯府的好时机。”说罢看看四周又道:“不如咱们都不回去了,我和弟弟陪着娘亲就住在外祖家,反正外祖家如今已经没人了,咱们住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娘亲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唯一的孩子,所...

主角:喻青瓷佟儿   更新:2025-05-14 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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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喻青瓷佟儿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嫁望门寡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雨淡风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喻景晟闻言一时语塞,苏澄娘看他的样子又是一声冷笑,早在夫君跟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就猜夫君有所隐瞒,为了让她们母子跟他回京,还不知道都答应了老夫人什么条件呢。想到此不由冷哼道:“伯爷怎知老夫人不会忌讳重孝之人住进府里?这种事若是瞒着她老人家,日后若是从别处知道了,我岂不是又多了一重罪?”喻青瓷看向父亲道:“不怨祖母忌讳,谁家会愿意有人在自家后院里供放牌位,烧纸钱的?祖母本就对娘亲有偏见,若是因为这件事再惹祖母不高兴,可就得不偿失了,是以女儿觉得眼下绝对不是娘亲进伯府的好时机。”说罢看看四周又道:“不如咱们都不回去了,我和弟弟陪着娘亲就住在外祖家,反正外祖家如今已经没人了,咱们住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娘亲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唯一的孩子,所...

《替嫁望门寡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喻景晟闻言一时语塞,苏澄娘看他的样子又是一声冷笑,早在夫君跟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她就猜夫君有所隐瞒,为了让她们母子跟他回京,还不知道都答应了老夫人什么条件呢。
想到此不由冷哼道:“伯爷怎知老夫人不会忌讳重孝之人住进府里?这种事若是瞒着她老人家,日后若是从别处知道了,我岂不是又多了一重罪?”
喻青瓷看向父亲道:“不怨祖母忌讳,谁家会愿意有人在自家后院里供放牌位,烧纸钱的?祖母本就对娘亲有偏见,若是因为这件事再惹祖母不高兴,可就得不偿失了,是以女儿觉得眼下绝对不是娘亲进伯府的好时机。”
说罢看看四周又道:“不如咱们都不回去了,我和弟弟陪着娘亲就住在外祖家,反正外祖家如今已经没人了,咱们住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
娘亲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唯一的孩子,所以苏府在她们回来之前一直是个空宅。
喻景晟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竟然这时候跟他唱反调,不由沉下脸来道:“不可顽皮,既然都回了京城哪有住在外面不回家的道理?”
喻青瓷看向娘亲声音软糯道:“可是女儿真心不想看到娘亲在伯府受到委屈。”
苏澄娘也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为她着想,不由怜惜地搂紧了女儿道:“好,我听女儿的,不回伯府了,咱们就住在苏宅。”
一旁的喻青柏也声音清脆道:“那我也不回去了,娘亲跟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看着这母子三个亲昵的样子,喻景晟无奈地道:“澄娘你怎么也糊涂了,你们好不容易跟我回了京城,府里都已经准备好了给两个孩子开宗祠上族谱,你不也是为了让孩子们有个正式的身份,才答应跟我回京的吗?”
苏澄娘娘见他提起儿女的事不觉又犹豫起来。这些年因为老夫人对她的厌恶一直不肯承认她生的这两个孩子,还拦着自己儿子不许把两个孩子记在族谱上。这次她之所以答应回京就是为了一对儿女能光明正大站在人前,有个正式的名分。
喻青瓷深知娘亲为了她们姐弟是不惜委屈自己的,忙又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只我和弟弟跟着父亲回府认祖归宗便是,娘亲就留在这里安心为外祖父外祖母守孝,等守完了孝再回府不迟,两不耽搁。
再说外祖父好不容易洗脱了冤屈,苏家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亲人就剩下娘亲和我们,娘亲在苏宅住上一年半载的为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天之灵念经祈福,也算是替我们一家人尽孝。这里总归是外祖父家的宅子,娘亲住在这里做什么都方便。
娘亲不用顾忌我和弟弟,怎么说我们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女,祖母即便不喜欢也绝不会为难我们,再说女儿都已经十五了,在伯府也住不了几年;
至于弟弟更不用担心,他是男孙祖母自是稀罕的,再说弟弟虚岁都九岁了回去后就住在外院,有父亲照看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弟弟每日还要去学堂念书,真正待在伯府的时候也不多。
娘亲若是想念我们了,就叫父亲带着我和弟弟时常回去看望娘亲。”
喻青瓷铁了心要阻止娘亲回到伯府,劝说起来头头是道。
苏澄娘本就对于回伯府心有抵触,这会儿在女儿的蛊惑下终于下定决心:“就按女儿说的,我留在苏宅为父母守孝一年,夫君带着孩子们回去吧。”
喻青瓷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说服了娘亲,父亲便无可奈何,至于一年以后,到时候再看情况而定。
喻景晟再次无奈道:“澄娘说得也是,可是伯府那边该如何交代?”
苏澄娘娘冷笑:“伯爷放心吧,我不回伯府,老夫人或许更满意,说不定还会夸我一句懂事呢。”
她犹记得十年前伯府老夫人的原话:罪臣之女怎配做我们南平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简直是笑话!没有把你休了已经是我们伯府宽容大度,就是做我儿子的妾室姨娘,我们南平伯府也只要清白人家的女儿,而你苏氏澄娘,不配!
南平伯府老夫人的住处,寿荫堂。
老夫人章氏啪地一声将手里的念珠重重拍在桌子上:“混账!人既然带回来了就直接带回府里,怎么还安置在外头?你是非要把自己养了个外室的事在京城闹得人尽皆知吗?”
喻景晟道:“母亲息怒,澄娘怎么能是外室?当年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要不是......”
“休要胡说!你的妻子是乔氏,那苏氏一个罪臣之女怎么配做我们南平伯府的当家主母?”
章氏大怒。
喻景晟想起当年的事颇为无奈,但眼前人是自己的母亲,只能出声劝慰道:“母亲慎言,岳父去年已经翻案,母亲不可再说这种话。”
章氏不依不饶:“谁是你岳父?你可认清了,你如今的岳父是侍郎府中的乔大人,朝廷正二品命官,不是那个客死异乡的无能之辈。
再说即便苏家已然翻案那又怎样?就算当年他苏家是冤枉的,事已至此,说明她苏澄娘没有做正妻的命!”
喻景晟语气中不免也带了埋怨:“若不是当年母亲趁我不在京城,自作主张赶澄娘出府,如今她们母子几个应当好端端呆在府里,哪有后来这许多事。”
章氏:“你是在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拆散了你的姻缘?当年她娘家出事又不是我们家害的,他们得罪的是上面的贵人,这种要命的事谁家不怕牵连其中?放在其他人府里都是休弃的下场。
当初我已经够对她网开一面了只是让她下堂,还允许她留在府里做个妾室,是她苏氏自己骨头硬不肯低头,怪得了谁?”
哼!当初说什么绝不做妾,如今想要重新回来就得接受妾室的身份跪在自己面前磕头认错。
想起苏澄娘娘灰溜溜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章氏就是一阵畅快。
等进了伯府看我怎么收拾她!

乔氏用手帕遮住脸死死咬住嘴唇,这男人有没有心?
说的可真好听,她的女儿可是堂堂伯府千金嫡长女啊,她捧在手心千娇万宠长大,如娇花一般正待绽放的年纪却要为了家族被迫安排一个守寡的命运,一辈子孤苦伶仃守着男人的牌位过日子。
而苏氏的女儿却即将认祖归宗当伯府的千金小姐,将来风风光光嫁人,享尽南平伯府带来的好处?凭什么!
很快乔氏平息了心情放下手帕说道:“妾身知道,如今满京城都是对将军府一门忠烈的赞誉,多少人都在看咱们南平伯府会怎么做,妾身即使心里再不舍也得嫁出去一个女儿。
只是可怜我的青妍,小小年纪就要为了家族名誉牺牲自己的一辈子,妾身想起就痛得难以忍受。”
乔氏说得伤心,喻景晟此刻心里也不好受,开口劝道:“我自然也舍不得青妍嫁过去,刚才母亲说起此事也是万分不舍觉得对不起青妍,可是圣上都已经发话,伯府没有了退路,如今只能委屈青妍了。”
乔氏哀哀点头:“妾身知道,这是青妍的命妾身不怪任何人。”
乔氏越这么说,喻景晟越觉得亏欠她们母女良多,叹了口气问道:“日子定在何时?”
乔氏:“十月初九。”
喻景晟眉头皱紧,岂不是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他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桌面上:“这是一万两银票,算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一点心意,青妍的嫁妆除了公中出的,夫人再多给她置办些田产铺子填在里面,等她嫁过去之后,有我这个父亲在,万事给她撑腰。”
眼下他能为女儿做得也只有这些。
乔氏看着眼前一摞银票感激地对丈夫说道:“那妾身就替青妍谢过伯爷的厚爱。”
喻景晟看着乔氏悲痛不已的样子心里也很是不好受,这个妻子是母亲当年替他娶回来的,当年他一心只想找到澄娘对她很是冷落了一段时间。
找到澄娘后他又一直在外任职,和乔氏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要说感情还真没有多少。
不过到底也是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妻子,伯府现如今的当家主母,这么多年伯府里里外外都靠她打点操持,而且还给自己生了子嗣,正如母亲说的,乔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到这里,他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迟迟无法张口。
乔氏脸捂着帕子哭得伤心欲绝,透过帕子缝隙却偷偷看向喻景晟,自然也看到他脸上的纠结,心里暗暗痛恨。
她放下帕子缓缓道:“我听说苏姐姐已经回京了,怎么不见夫君把她接回府来?还有她生的两个孩子,想必都是龙凤之姿,格外出众的,既然已经回了京城,夫君怎么忍心让她们住在外面?
这么多年苏姐姐跟夫君伉俪情深,夫君为了她连家都不愿回,我不怨夫君,只恨自己不够好,如今苏姐姐肯跟伯爷回来是好事,这正妻的身份自然是苏姐姐的。
可是,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做不到自请为妾,我父亲乃堂堂二品侍郎声名在外,我亦不能坠了我乔家的声望。
思来想去还请夫君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打点青妍的婚事,等她嫁出去以后,我便卸下中馈搬去家庙,从此青灯古佛为伯府和老夫人祈福,也为我那苦命的女儿拜求菩萨保佑。”
乔氏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喻景晟本就对女儿心存愧疚,此刻被乔氏的话说得更是一阵心软,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这个妻子,还有那个即将为家族牺牲的女儿。
良久长叹一声道:“谁说要让你自请为妾的?还有搬去家庙的话以后不可再说,你不要多想,澄娘如今住在苏宅为岳父岳母守孝,无论将来回不回府,你还是伯夫人,伯府上下都由你当家作主。”
他到底没有将平妻之事说出口,以后再说吧。
乔氏眼含泪水看向他道:“这可是夫君亲口说的,我都记下来。”
屋里的气氛始终感伤但不乏理智,乔氏成功地让丈夫对自己和女儿生出了深深的愧疚。
翌日一早,南平伯府的马车停在琉璃巷苏家老宅门前,这是来接喻青瓷和喻青柏姐弟两个的。
本来老夫人章氏打算派管家过来接就行了,喻景晟不顾母亲阻拦还是亲自过来了。
姐弟两个依依不舍告别娘亲坐上了马车。
很快到了南平伯府,姐弟两个跟在父亲身后脚步不疾不徐并肩往里走,一路上见到的下人仆妇看见他们纷纷停下行礼。
越靠近寿荫堂遇见的下人仆妇越多,喻青瓷知道这不过是乔氏安排的下马威,想用伯府世家大族的气派和繁华先让她们心生胆怯。
只是,上一世这些小伎俩她都没放在眼里,何况现在?
虽然她们从小跟着父亲和娘亲远离京城繁华之地,但是父亲出身勋贵之家,对于她和弟弟无论在读书教养还是吃穿用度方面,都是按着世家大族的规矩培养的。
娘亲也是出自官宦之家,从小也是被精心教养长大,所受的眼界、见识在京城那些名门贵女中丝毫不差,甚至当年在一群贵女中十分出众,若非如此,也不会让当时还是世子的父亲对其一见钟情。
所以她们姐弟两个一直被教养得很好,怎么可能被眼前这点阵势吓倒?
姐弟两个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和胆怯,甚至都没有四下多看几眼。
很快到了老夫人章氏住的寿荫堂。
迈进正堂,喻青瓷抬眼一看,正堂里人来得还挺齐全。
老夫人章氏打扮得雍容华贵端坐在正中金丝楠木太师椅上,见三人进来面色沉郁地看过来。
下首两边依次坐满了伯府的主子,各个穿戴富贵精致,珠环翠绕、满屋子萦绕着淡淡的香气,令人闻之便觉得格外舒适。
周围还站着不少伺候的仆妇丫头,皆屏气凝神侍立在主子身后,整个正堂安静得叫人不免胆怯。
喻景晟唤了一声母亲,然后示意身后的姐弟两个上前。

在梦里为了她和弟弟能够顺利认祖归宗,娘亲以妾室的身份跟着父亲回了南平伯府,最终她们母子三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而第一个被算计的,就是她。
梦里她们并不知道祖母之所以同意父亲带她们回去认祖归宗,是为了让她替乔氏生的女儿喻青妍出嫁。
只是,这桩婚事是嫁过去守望门寡。
与喻青妍自幼定亲的未婚夫战死沙场,乔氏不愿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守寡,便设计让她替嫁,娘亲得知真相后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不惜顶撞祖母大闹后宅。
最终娘亲保全了她,而喻青妍不得不捧着亡夫的牌位嫁了过去。
乔氏因此把这笔帐算在她们母女头上,为了报复,设计让她跟自己娘家庶弟的儿子乔元韬有了首尾而不得不嫁给那个人。
彼时乔元韬父亲那一房已经从乔氏的娘家,乔侍郎府分出去另过,只能算是乔家的旁支。
那一家人本就对乔氏这个嫁进高门的姑奶奶极尽巴结奉承,乔元韬在乔氏谋划下成功娶她过门以后,对乔氏这个姑母更加言听计从。
他知道乔氏对喻青瓷母女极为厌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为了讨好乔氏,婚后他对喻青瓷从来不假辞色冷漠至极,婆家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所以喻青瓷在婆家的日子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不久乔氏帮乔元韬谋了个太常寺的差事,几年后如愿当上了太常寺正七品典籍,算是正式有了官身。
而喻青瓷一开始并不知晓这些,她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惹得丈夫跟婆家人不喜,因此心甘情愿接下中馈用自己的嫁妆辛苦操持,养活那一大家子。
她以为只要自己孝顺公婆体恤夫君,对下友善小叔小姑子,总有一天他们能看到她的好。
结果到头来他们联合起来想要她的命。
老天垂怜,让她重新轮回,幸好,她们还没有回到伯府,而她还没有嫁到那家去。
不管梦里的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她庆幸自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警醒过来,跟欺负过她的人同归于尽报了仇。
如今既然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趁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她必须要未雨绸缪阻止这一切。
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娘亲回到伯府。
想通了这些喻青瓷抬起头问道:“娘亲,我们真的要回伯府吗?”
苏澄娘闻言不禁皱眉,喻景晟也诧异女儿问这话,便说道:“当然要回去的,不然我带着你们千里迢迢回京城做什么?”
喻青瓷秀眉蹙起:“可是娘亲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喻景晟诧异地看向女儿,他没想到女儿会突然这么问,片刻还是答道:
“你娘亲是我的原配妻子,如今回去自然还是原配。”
只是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喻青瓷又追问道:“那府里那位呢?总不至于父亲的妻子是两个吧,总得有个先后。”
苏澄娘也向他看过来,目光带着冷意并未说话。
她自然是他的原配妻子,可是在京城这个地界上,早在十几年前南平伯府的当家主母便是乔氏,而不是她苏澄娘。
当年她拿到的的休书并不是喻景晟亲手所写而是伯府老夫人的手笔,上面亦没有夫君的签名,按照本朝律例可以不算数。
但是老夫人在她离开伯府后便让人把这事大肆宣扬了出去,以致京城很多人都知道她苏澄娘被伯府休弃了。
不久伯府又大张旗鼓为喻景晟另娶了新妇乔氏,所以在世人眼里,南平伯府的当家夫人是如今的乔氏。
喻景晟也很头疼,这次决定举家回来之前,他已经跟母亲在书信上提过澄娘的身份,可母亲始终没有松口,只愿意给澄娘妾室的位置。
这件事他并不敢跟澄娘直说,因为女儿还小,他也不愿意女儿知道这些内宅纷争,所以跟她们商议回京的时候都是避着这个话题,哪想女儿这会儿竟然问了出来。
喻景晟看向苏澄娘道:“澄娘,我知道当年的事你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在我心里只认你是我的嫡妻。我跟母亲提过,当年那一纸休书不是我写的,上面也没有我的签字所以不能作数。
你放心,等回了伯府我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但是,这些年来我不在京城,伯府上下都是乔氏在打理,母亲对于她也很倚重,我想等回去后给乔氏一个平妻的身份,另外伯府的中馈暂时还由她管着,这样对母亲也有个交代,你看如何?”
苏澄娘静静听他说完冷笑道:“夫君倒是想的周全,不过我这个原配,恐怕除了你,伯府上下没人会承认吧。”
喻景晟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喻青瓷默默看着,她知道此时的父亲对娘亲和她们兄妹是真的放在心上,只是,刚才保证的话就不一定能兑现了。
父亲是南平伯,身上还有官职,不可能天天留在内宅守着她们,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祖母和乔氏想要磋磨她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在梦里娘亲进伯府没多久,为了不让她替喻青妍出嫁去守望门寡,不惜顶撞祖母,因而彻底得罪了祖母,又有乔氏在旁不时针对,娘亲在后宅的日子过得万般艰难。
乔氏趁机暗中使计,一次次的挑拨构陷让父亲也对娘亲渐渐离了心。
后来乔氏设计诬陷娘亲偷人从而让父亲对娘亲彻底厌恶,短短几年娘亲被那些人磋磨得形销骨立,很快撒手人寰。
见父亲神色尴尬,喻青瓷出声道:“且不说母亲如今身份不明,我们这次回京还带回来外祖父外祖母的牌位,娘亲是外祖父外祖母唯一的女儿,重孝在身,这个时候回伯府,祖母恐怕更加不喜?”
喻景晟忙道:“怎么会不喜?这次可是你们祖母亲自点头让你们回来的,还要开祠堂让你和青柏认祖归宗,至于你娘亲的孝,等进了伯府后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守着就行。”
说完又看着苏澄娘娘安慰道:“澄娘放心,伯府里已经准备好了你跟孩子们的住处,等回去后府里的事你不用管,你只管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守孝,想要做什么都随你的便。”
喻青瓷佯作懵懂又问道:“父亲以前说过伯府乃世家大族规矩森严,祖母会允许娘亲在自己院子里烧纸钱,祭奠外祖父外父母吗?”

两人默默走着,忽然吴嬷嬷捂着肚子对喻青瓷苦着脸说道:“三姑娘,老奴突然有些不舒服,得去上个厕所,实在对不住三姑娘在这里等老奴一会儿,老奴快去快回。”
说罢不等喻青瓷回答便一溜烟离开了。
喻青瓷面无表情看着吴嬷嬷的背影目光冰冷,佟儿则不高兴地嘟囔道:“看来这伯府下人的规矩也不怎么样,带个路都能这么多事儿。”
喻青瓷并不说话,只是埋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捏成一团。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主仆二人转身看去,就见一个身穿缎衣棉袍的年轻男子迎面朝她们走来。
尽管已经知晓该来的总会来,但见到此人喻青瓷的瞳孔还是骤然收缩,脸上的神色变得冷冽无比。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世的丈夫乔元韬。
上一世就是这样,只不过带路的是乔氏身边另一个婆子,那婆子也是找了个借口半路溜走,然后安排她和乔元韬在半路上“偶遇”。
这个地方比较僻静,除了她们主仆两个和乔元韬再无旁人,还真是会选地方。
不过喻青瓷知道这场偶遇只是为后面的事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重头戏还在今天晚上,所以这会儿乔元韬是不会对她们主仆做什么的。
想到这里她稳了稳心神朝一旁退了几步,别过身去再不看乔元韬一眼。
此时她和这人还不认识,所以只当是陌生男子不用理睬。
佟儿则一脸警惕地将身子挡在自家姑娘前面,尽量不要让来人看见姑娘,心里期盼这人赶紧过去。
谁知事与愿违,乔元韬走到两人面前停下脚步,先是斯文有礼地拱手作揖,然后开口道:“这位可是刚刚回府的长房三姑娘?”
佟儿睁大眼睛看向乔元韬,心里惊诧他怎么知道?
乔元韬似是看出了佟儿的心思,嘴角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继续说道:“在下是南平伯夫人的娘家侄儿乔元韬,今日是来看望姑母的,听姑母说姑父要带一个天仙般的表妹回府认亲,如今见姑娘气质不凡又面生,想来便是了。”
佟儿听他这么说脸上警惕的表情缓和,转头用征询的目光看向自家姑娘,但见姑娘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神色,心下了然,便冲着乔元韬屈膝行礼道:“见过表少爷,我家姑娘一路劳累正要回去歇息,还请表少爷先行。”
乔元韬却不着急走开,又开口问道:“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此处,可是迷路不知道该怎么走?在下虽只是客人,但对这南平伯府还是比较熟悉的,不如姑娘说出来,在下为姑娘指路。”
喻青瓷只得开口道:“不必,公子请便。”
尽管她声音冰冷,乔元韬却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仍没话找话地说起来。
他只看得见遮在佟儿背后的小半个身影,可是只这露出来的一抹身影却让他不愿挪开眼睛,似乎想要透过佟儿将眼前人看个究竟。
喻青瓷知道吴嬷嬷应该没走远就在附近,于是对佟儿道:“佟儿,吴嬷嬷既然有事,我们自己找过去吧。”
说着主仆两人也不再管乔元韬打算离去,却听见月洞门处传来吴嬷嬷的声音。
“三姑娘,老奴回来了,刚才让姑娘就等实在是对不住。”
等走近前又带着歉意对乔元韬说道:“今日也怠慢表少爷了,我家夫人今日实在有些忙,不能陪表少爷多说说话。”
乔元韬则客气地说着无碍。
吴嬷嬷看一眼喻青瓷对乔元韬介绍道:“表少爷,这位是我们伯爷今日刚从外头带回来的三姑娘,也是伯爷亲生的女儿,闺名青瓷,过几日就要上族谱了,以后跟表少爷也是表兄表妹的情分。”
乔元韬说话的声音更加温润:“刚才我就猜是三表妹,如今正式见过,表妹安好。”
说罢又是一个标准的君子礼。
当着吴嬷嬷的面喻青瓷不能失了风度,于是略略转过身屈膝行礼,但仍是半垂着头并不搭话。
乔元韬跟吴嬷嬷两人自顾又说了几句才告辞离开。
吴嬷嬷看着乔元韬的背影笑着道:“乔表少爷乃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目前正在跟着京城颇有名望的先生读书,明年即将参加秋闱,以他的才学定能考中举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喻青瓷淡淡一笑启唇道:“时间不早了,还请嬷嬷继续带路。”
吴嬷嬷见她并不接自己刚才的话茬不由嘴角暗暗一撇,再不多说往前面带路。
“吴嬷嬷,这里咱们似乎走过。”
再一次穿过一处月洞门时,喻青瓷好心提醒前面的吴嬷嬷。
吴嬷嬷停下步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脸上有了些不自在,呵呵笑着道:“是么,老奴不记得了,初次见到三姑娘老奴心里高兴,只想着叫三姑娘好好认一认伯府的各处院子,免得三姑娘初来乍到走错了路。”
许是走得累了,吴嬷嬷说话明显有些气喘,她虽是奴婢,可身为乔氏的得力助手过的也是有小丫头伺候的生活,平日很少有如此辛苦的时候。
喻青瓷感激地对吴嬷嬷道:“多谢嬷嬷体恤,不过若是再路过那些院子,吴嬷嬷给我介绍介绍我就记得更清楚了。”
吴嬷嬷脸上一僵,又干笑两声继续带路。
这回很快就到了地方。
站在紫藤苑门口,喻青瓷抬头看向院门上面黑底金漆的三个大字,这是父亲亲自给她挑选的院子,距离前面几个主院并不远,里面屋舍修葺得整齐大气,建筑布局错落有致,丝毫不输喻青妍和喻青樱姐妹两个的院落。
吴嬷嬷把院子里的下人召集到一起来认主子。
分到紫藤院院里的下人并不多,一个管事嬷嬷,是南平伯亲自指派的,一个叫司琴的大丫头,原是乔氏身边的二等丫头,另外还有四个粗使丫头和四个婆子。
再加上喻青瓷自己带在身边的佟儿,拢共也就这些人了。
这些下人大部分都是乔氏指派的,大约是想着她不久就要替自己女儿嫁出去,在家里呆不长久,所以指派过来的下人跟自己两个女儿院子里的比起来少了近一半。
喻青瓷心里清楚乔氏的打算,她也不怕这些下人不听使唤,在大家撕破脸之前这些丫头婆子还是顶用的,起码伺候得还算尽心。

喻青瓷自然地抽出被她紧攥着的手解释道:“多谢姐姐关心,今日是青柏第一天进族学,父亲叫我去前院送一送,结果就耽搁了给祖母请安的时间,还请祖母恕罪,以后孙女定不会了。”
章氏本来也在生气喻青瓷第一日给她请安就比别的孙女来得晚,这会儿一听是自己儿子吩咐的事,还是送孙子去上族学,章氏脸上的不满这才减退一些,但仍没有好脸色。
喻青瓷上前行礼问安,章氏见她举止得体并没有不妥的地方也就没有刻意为难她,只淡淡嗯了一声便叫她起来了。
不过想起昨日祠堂发生的事,听说就是这丫头撺掇伯爷的,而且这丫头还在全家人面前害得青樱丫头当众丢脸,就觉这个孙女就跟她亲娘一样不是个省心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喻青妍在旁悄悄观察祖母的脸色,见她对喻青瓷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还有些不喜顿时放心下来,只要祖母不喜欢这个丫头,那么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别想好到哪里去。
喻青妍心中大定脸上的笑意也越发温婉自然,上前对喻青瓷说道:“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三妹妹说声抱歉,那日我本有心亲自带你去紫藤院的,可是突然想起给祖母做的鞋子竟忘了拿过来,一时心急就提前走开了,害得三妹妹多走了一段路,姐姐心里挺过意不去,三妹妹不会怪我吧?”
喻青瓷莞尔一笑:“怎会?这点小事二姐姐不提我都已经就忘了。”
喻青妍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妹妹是个通情达理的,不过终究是我的不妥,所以我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妹妹表达歉意。”
说着从身后跟着的丫头手中接过一对赤金点翠镶红宝石的镯子塞到喻青瓷手里。
“这是去年过年时祖母送我的一对宝石镯子,很是珍贵,我觉得这镯子跟三妹妹的气质更加匹配,所以特意拿出来送给三妹妹,三妹妹可不要嫌弃。”
喻青瓷看向她手里的镯子,金灿灿的通体看起来又粗又结实,上面镶着的几颗红宝石成色也很是不错,的确是好东西。
可是,跟她的气质匹配?
这对镯子是章氏送给喻青妍这个长孙女的,虽然贵重可喻青妍嫌弃这镯子太过俗气就一直都没有带过,如今干脆拿出来当着祖母的面送给喻青瓷,既显得她诚意十足,内心里也不觉得可惜。
见喻青瓷并未伸手去接,喻青妍干脆将镯子塞进她手里道:“三妹妹要是不收那就是还惦记着那日的事,不肯原谅我。”
喻青瓷手里掂量着这对镯子,的确分量挺足,人家又是诚心诚意,便不再推辞大方拿起来说道:“既是祖母送给二姐姐的那一定是顶好的东西,多谢二姐姐了。”
谁还会嫌钱多,这么值钱的首饰不要白不要。
章氏见大孙女姐妹情深的样子很是欣慰,出声道:“青妍丫头是个实心眼的,祖母给你的好东西你自己好好收着就成,怎么还特意拿出来送给三丫头?眼看你就要出嫁,祖母恨不得把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多拿出来一些给你呢。”
喻青妍立刻换上一副伤感的表情:“孙女也舍不得祖母,就想着等孙女离开后希望三妹妹能替孙女在祖母跟前多多尽孝。”
章氏闻言更加心疼:“还是你这丫头最孝顺,怨不得我多疼你一些。”
又对身后的贴身丫头惜春道:“去把我柜子里那对羊脂玉手串拿来。”
很快惜春捧着一对颜色莹白温润的羊脂玉手串出来。
章氏亲自给喻青妍带上,那玉米粒大小的羊脂白玉珠子戴在少女光洁柔嫩的手腕上煞是好看,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章氏满意地低头欣赏了一番,看向孙女的目光充满慈爱,一旁的喻青瓷瞬间觉得自己手上这对赤金镶红宝石的镯子不值钱了。
安抚好大孙女,章氏目光重新看向喻青瓷道:“你要多跟你长姐学学,闺阁女子重在温婉贤淑,凡事不可掐尖要强。”
喻青瓷低眉顺眼:“是,祖母。”
章氏冷哼一声:“例如昨日在祠堂里,你一个丫头能上我伯府的族谱就该烧高香了,万不该多嘴多舌扰乱你父亲的心绪,害了你母亲乔氏,还不快去给你母亲磕头认错!”
章氏这话显然是在给乔氏撑腰。
喻青瓷闻言温顺地走向乔氏,行了个晚辈礼道:“给夫人请安,都是青瓷不懂事,若是有什么惹了夫人不高兴的,还请夫人见谅。”
乔氏见她不痛不痒的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惠:“你这丫头多心了,快起来吧。”
章氏见她并没有下跪磕头心里更加气恼,一拍桌子道:“放肆,我叫你跪下给你母亲磕头你是没有听见吗?”
喻青瓷一脸懵懂地道:“孙女素闻高门大族最注重规矩礼仪,难道原配子女对父亲的平妻需要行跪拜大礼?若祖母说是,孙女定当遵从。”
章氏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要敢说是,那才成了笑话。
平妻,在世人眼里说得好也是妻子,但终究不是正室,平妻生的儿女必须称呼原配为母亲,行跪拜大礼,而原配的子女却不需要对平妻做这些规矩。
如今族谱上名分一定,章氏就是再不愿承认也无济于事。
章氏一口气憋得难受,干脆转头对乔氏道:“三丫头一直养在外面,这京城大家世族的规矩礼仪有所欠缺也属正常,乔氏,以后三丫头的教养你要多费心,不行的话就把之前给几个丫头请的教养嬷嬷再请回府,好好给三丫头补补课。
不求把她教得跟青妍一样端庄知礼,起码日后走出去不要坠了我南平伯府的门楣。”
章氏本意就是要敲打敲打青瓷,所以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乔氏等人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喜,忙起身道:“是,老夫人,如今三丫头入了族谱就是我们伯府正经的姑娘了,儿媳自然不会放松对她的教导。
只是之前请的教养嬷嬷乃是宫里妃子娘娘身边伺候过的,多少世家争相聘请的对象,从咱们府里刚出去就被别的世家聘走了,如今恐怕是无法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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