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坛早收了。”
可那女人一句话,把她心敲动了:“你也有孙子的,你看着小五,要是他出了事,你咋整?”
奶奶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你家这事儿,是横事,我不敢看太细。
但我试试,让他们指个路。”
她让人点了三柱香,在供桌前铺了一张旧黄布,把香灰撒在黄纸上,又拿出一面铜镜,面对香火晃了晃,然后闭眼开始念。
屋里一瞬间静得可怕。
香烧得很快,火头蹿得高,铜镜上映出模糊的影子。
我趴在门口看着,看到奶奶额头渗出汗来,脸色越来越白,嘴里开始说些我听不懂的词。
忽然,她睁开眼,对那女人说:“你家那孩子,在东边。
地不高,有水,旁边有棵断了的树。”
那女人听完愣住了,一边道谢,一边飞奔出门。
三天后,那孩子果然被找到,在邻县的一处荒地边,被人绑着扔进排水沟旁的棚子里——人没死,但伤得不轻。
据说那棚子旁正好有棵劈了一半的槐树。
李家人提了大包小包来送礼,被奶奶一把推了回去,说:“仙家出力,不收重礼。”
可那之后,奶奶病了一场。
整整躺了七天,吃不下东西,连话都不愿说。
我爸说她这是“压了阳火”,人还活着,魂走了一截。
我那时守在她床边,看着她苍老干瘦的脸,第一次意识到:她不是神,她只是个老太太,只是那个为了别人把自己掏空了一辈子的奶奶。
她醒来的那天,望着屋顶,声音很轻:“以后别再求我了,我真动不了了。”
她说完那句话,就再也没“看过事”。
但我知道,她心里,从来没真收坛。
因为香台还在,黄符还挂着,堂屋永远留着那一盏红灯笼,一年四季,灯不灭,香不绝。
奶奶走的那年冬天格外冷,雪一夜落到半人深。
她早就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那年腊月,她把香炉洗得干干净净,把符纸一张张叠好封进木匣子里,还特意让爸把老堂屋的窗户刷了一遍新油漆。
她说:“我走了以后,这屋也该歇歇了。”
她不肯进医院,只说:“我这身子不是病,是散了。
接了一辈子,缘尽了,该还的时候就得还。”
那天夜里,我守在她炕边。
她声音已经很弱,却还是一口气跟我说了很多话。
她说她年轻的时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