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复唠叨着,明知道江念时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他。
江念时的眸紧紧靠在我的位置上。
我转头看去,约莫是今天的月亮很圆,他想多看几眼。
江念时醒来时,天才蒙蒙亮。
我揉着惺忪的眼睛吐槽江念时,“江大头,你疯啦!
这才几点,你起来干嘛。”
江念时却又一次朝着我的方向出神。
随即,他又像是恍然清醒般,从一旁桌上抽了杯水来。
我狐疑地盯着江念时,他的状态压根不像看不到我,就跟我搁这死装。
江念时却反复咽着口水,身体僵硬不敢动,手里的水杯也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我直接架到江念时的大腿上。
“江念时!
说,你是不是看得见我!”
江念时下意识地后退,不敢对上我的视线。
门口江叔叔拿着本小册子闻声进来。
看到满地水渍,他连忙将册子放在一旁桌上,心疼地摇摇头。
我有些不解,不就是杯水而已,江叔叔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昨天的药吃了吗?”
江叔叔问道。
江念时心虚地轻声答应,“吃了。”
我坐在桌上,叉手吐槽,“江念时,你又撒谎,你昨晚哪有吃药。
一洗完澡,倒头就睡,跟头猪一样!”
江叔叔的余光看着桌上的小册子,我跟着他的目光寻去。
突然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江念时的病例。
渐冻症……这三个字像是触动什么开关一般,直直戳着我的心灵。
明明做了鬼不会哭,现在却忍不住眼睛酸酸的。
脑子里满是五年前确诊渐冻症后,我承受着病痛和耻辱的难受。
三我的目光与江念时对视。
起初得病,我想最差不过是个死。
人生嘛,谁能不死,乐观点就好了。
提不起手,我就放弃写字。
提不起腿,我就放弃走路。
直到连吃饭都要人喂,连上个厕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等着别人亲手替我处理。
我才知道,比起死,更折磨人的是屈辱地活。
只是死的那天,有些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甚至我爸妈都没在我的身边。
只有江念时破天荒地一直陪着我。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我用尽全部力气挤出笑,吃力地告诉他。
“江大头,不许哭,我不是死……是解脱了。”
如今,轮到江念时的身上。
没有人能共情他的痛苦,除了我……我才恍然想到,所以他的花洒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