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王桂芬抽搐的眼角余光正死死盯着称重台上的特价鸡蛋。
深夜,李芸蹲在浴室用镊子夹起排水口的发丝。
暖光灯下,几根灰白夹杂的头发与自己的栗色长发纠缠成团,像是某种诡异的共生体。
她将发丝装进密封袋时,注意到瓷砖缝隙里闪着微小的红光——纽扣摄像头藏在洗衣机后侧,镜头表面还沾着洗衣凝珠的荧光粉末。
电脑屏幕蓝光映在李芸脸上,监控画面里王桂芬正在她梳妆台前试戴首饰。
老太太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抚过钻石项链,突然对着镜子掀起假发,露出布满疤痕的头皮。
那道蜈蚣状的手术疤在台灯下泛着油光,随着她模仿儿媳的媚笑而诡异地蠕动。
鼠标滚轮继续下滑,上周三的夜间监控显示王桂芬溜进书房,用裁纸刀划开李芸的职称评审材料。
刀尖挑破获奖证书封皮时,老太太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将碎纸屑塞进嘴里咀嚼,嘴角溢出的白沫沾在键盘缝隙里。
晨光刺破云层时,李芸正往婆婆的参茶里滴褪黑素。
瓷勺搅拌时与杯壁碰撞出清越的声响,让她想起流产手术台上器械的脆响。
王桂芬的鼾声从客房传来,带着痰音的呼噜像台老旧的风箱。
趁婆婆昏睡,李芸用黄铜钥匙打开了樟木箱。
陈腐的樟脑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箱底铺着件染血的婴儿襁褓,暗褐色的血渍呈喷射状凝固在棉布上。
襁褓下压着张泛黄的B超单,胎儿性别栏被红笔反复圈画,边缘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