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方遒的桌旁大板凳上喝起了酒,他一碗接着一碗,脸上开始泛红,他的头发随意搭放在脑袋上,见过他的人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他利落精神的样子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他不修边幅却依然英俊气派,他放浪形骸却被终日一本正经的忙忙碌碌着的人们敬畏。
他坐在周围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讲台中间,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喝着自己的酒,那气定神闲倒颇有来视察工作的领导气质。
杜庭贵喝了一阵儿酒,脸上已经红了过半。
但整个人还是安安静静的。
他相比平时正常慢半拍的速度缓缓起身,在一旁那位讨要对联的人的殷殷注视下,拿起墨汁还未干的大狼毫,置于砚台正中轻轻一点,在早已铺陈好的两条红底大纸上一气呵成。
这幅对联的笔法不拘一格、锋芒必现,在尖锐中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放飞,像极了在笼中良久,早已迫不及待要出笼的囚鸟终于挣脱牢笼飞出笼子时的雄姿。
那讨对联的人喜不自禁,一是省了过年买对联的钱,二来这劲道潇洒的行书对联绝对在他们那个村独占鳌头了。
他捧着干了的对联临走前向又开始捧起碗喝酒的书法家连连称谢。
后者却只是闭着眼,冲他抬了一个下巴就把他打发了。
天色一点点沉下来,杜庭贵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坐在案前,整个会场里人来人往、忙个不停,只有他始终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端着海碗认真的喝自己的酒。
“杜老师!
~杜老师!
~~你屋头生娃儿了!
你还不回克呀?!”
一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毛头站在会场那头就冲着杜庭贵激动的喊道,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家里有人生孩子了。
他喊完就躬下身子、双手用力的按在两边膝盖上,大口喘起粗气来。
“你说啥子咹?!”
杜庭贵放下手里的碗。
“杜嬢嬢生咯!
~~你快点回克!!”
那毛头气息平稳了些,正朝着杜庭贵直直地走过来。
“真哩嘛假哩哦?!”
杜庭贵一边问一边站起身来。
“哎呀!
我还敢骗你嘛?!
~”那毛头刚走到杜庭贵旁边旋即又转身随他一起往刚刚过去的方向折返了。
“走!”
杜庭贵一声令下,两人气势如虹的往水河村的方向大步流星去了。
“杜庭贵!
杜庭贵